失重感襲來,容聆腦袋一陣暈眩。

她整個人隨著車子側翻,身子被卡在了車頂和座位之間,肋骨被膈得生疼。

容聆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思緒一陣翻飛。

這裡是高速,等救援還有一段時間,車裡空氣密閉,她需要自救。

腦海裡浮現僅有的逃生知識。

她深吸一口氣,先伸手熄火,防止車子有爆炸的可能。

然後動了動身體,發現有餘量,她心中一喜,嘗試伸出雙手撐住車頂,雙腳蹬住固定住身體,又空出一手解開安全帶,慢慢爬到副駕駛,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推車門,卻發現怎麼也推不開。

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車門驟然從外面開啟,一隻修長有力的手遞到自己面前,耳邊響起的是低沉剋制的聲音,“慢慢來,不要怕。”

聽到聲音,即使沒有抬起頭看,容聆也猜到了是誰。

她淚腺忽然感到一陣發酸,怎麼也沒想到出現在這一刻的人是他。

容聆握住他的手,像是抓住了生命的韁繩,掌心傳來的熱度讓她心裡的恐懼慢慢消散。

談津墨用力將她抱出。

容聆一落地,腳脖子一崴,整個人趴在了談津墨的懷中。

寬闊溫熱,帶著檀香和巖蘭草的餘香,容聆劫後餘生之後五感遲鈍,竟能在一片迷糊中精準地分辨出這種清冷的木質氣味,很好地安定了她的情緒。

察覺到她失力,談津墨低低地說了一聲,“冒犯了。”說完也沒等她回答,彎腰將她抱起,大步走向停在應急車道上的一輛跑車。

坐上副駕駛,感覺到周圍安全的環境,容聆緊繃的情緒才慢慢放鬆。

“還可以嗎?”

談津墨檢查她身上的傷勢。

容聆點頭,啞著嗓子,“我沒事。”

只有輕微的幾處擦傷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容聆眼神木木地看著前方的事故現場,眼前晃過剛才出事的那一幕,此時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經歷過什麼。

談津墨看了她一眼,俯身替她繫好安全帶,又折回她車裡,拿出她的隨身物品和手機,一邊打電話給邵庭,等安排好後續事宜,才回到車裡離開車禍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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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聆做了一套全身檢查,除了一些淤青和擦傷,以及輕微的腦震盪外,並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走出檢查室,見談津墨站在外面,容聆到他面前,“今天謝謝你談先生。”

談津墨注視著她,發現她除了剛開始有些發抖,一路表現的都很平靜,不知道是驚嚇過了頭,還是反射弧過長,沒從翻車中恢復過來。

“現場已經清理,車子報廢了,交警定了責,正在找肇事司機。”

容聆默默點頭。

她想起什麼,“談先生怎麼會恰好路過?”

“你打了我電話,但沒有聲音,我讓人查了你的定位。”

容聆驚訝,“我沒有打你電話啊?“

他遞上她的包包和手機。

容聆接過檢視,看到在結束和張梵的電話後果然有一通和他的聊天,時間長達半個小時。

“對不起,我應該是不小心撥錯了,當時我想著趕緊回南城見你,可能下意識撥出去了,可心裡又想著其他事情,所以一下子忘了。

容聆也覺得自己的解釋過於繁瑣,索性轉了話題,“雲城那邊證人確認了嗎?”

她看向他,對上他如深潭一樣的雙眸,從略帶深意的眸光中得出一個答案:證人認出安南月了。

容聆心跳如擂鼓,她捂住心口,一種洶湧澎湃的喜悅從四肢百骸冒上來。

只要張梵證明,她不信沈西渡還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