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道:“你的意思是,趁其立足未穩,將其扼殺?”

蕭清寧道:“這的確是個永絕後患的辦法,至少除我天南器道之外,這世間不會再有同樣優勢的道途。”

蕭清寧又道:“傳統器道,是傳統器道,我天南器道,是天南器道,兩者涇渭分明,保持唯一特性,是為根本。”

李晚聽到,卻是沉吟起來。

“自古以來,門戶之見永不斷絕,大凡有所成就者,都會擔心別人模仿自己,然後超越,若得以心血而論,也的確應該如此,畢竟各種發展成就,法門技藝,都是前人辛辛苦苦得來的東西,沒有道理後來之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手,甚至反過來超越和打壓前人……”

“帝英有沒有威脅?當然是有,他有人有物,又思想開明,方法得當,若是奮起直追,很大可能領略我天南器道精髓,令得靈寶宗擁有現成經驗可以照搬。”

“我天南器道發展數萬年,才得到大量煉製重寶和凡人道器的能力,形成完備的器道體系,而他只用了短短不到千年,就把這一體系建立起來。”

“但也應該看到,他能夠有如此成就,並不是完全依靠自身,而是模仿參照我們,如今他達到極限,處在只差我們一線的水準,就會遇到瓶頸!”

“如果本座所料不差,他此番出關,應該就是遇到了瓶頸,為求廣勾等人支援而來。”

李晚對器道諸事瞭解極深,只是看表面的情報,就猜測到了帝英這番舉動所隱含的東西。

但他對蕭清寧的威脅之說,卻是有些不以為然。

“不過,有何必要喊打喊殺?他模仿得再像,也未必就是我天南器道,他們沒有像本座一般的領袖,沒有入骨的鼎革履新思想,沒有全無掣肘的發展環境,終究還是要走入另外一條道途。”

“這道途,終究還是隻能靠著自己去探索,跟在本座身後,撿現成便宜,就永遠也不要想追上。”

“而若是他從此走入另外一條道途,所遇阻礙,又何嘗會小?光是那些阻礙和困難,都有可能把他扼殺於萌芽,根本不需要我們動手。”

“甚至我們若是幸運,還有可能從其身上得到經驗教訓,又或者,相通往來,交流互補,以實現整個器道的騰飛!”

蕭清寧聞言,眼睛一亮。

李晚這一番緒論,的確是高屋建瓴。

當然這並不是說她的格局就小,因為她是從兩方競爭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情,帝英模仿天南器道,對天南器道有所威脅,當然就是要視之為敵人,這是一個現實的問題。

但李晚是從整個器道的角度去看,對於器道而言,帝英此番所為,是積極探索,模仿的同時又有所偏差,反而更像是主動替天南器道進行鼎革履新的試驗,花費大量人力物力,為李晚證道探路!

如果沒有什麼成果,自然是漸漸沉寂,改革失敗,不足為道……但如果成功,那意義可就非比尋常了。

按照李晚的說法,他能模仿我們,難道我們就不能模仿他?

他這番鼎革履新,根基全部都是模仿天南器道而來,本身就是天南器道的根底。

雖然未必就是全盤照搬,有些經驗也不能通用,但想來還是有許多值得借鑑的地方。

若是天南器道自己來搞這些實驗,花費大量人力物力不說,就是時間,也至少需要成千上萬年。

一出一入,更是兩倍之多。

這裡面隱藏的利益,絕對不是等閒門戶之見和威脅之論所能比擬的。

最終,李晚還是決定靜觀其變,不針對帝英所為大動干戈。

但他也沒有完全將其無視,必要的監視和關注,並不見少,反而還有所增多。

不過這些與其說是擔心其威脅,還不如說,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