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元:“這……”

面對李晚的問話,他竟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這就是李晚晉升結丹之後,分量變重所帶來的改變。

大小姐在上首看到公輸元面色變差,不禁同時傳音向兩人,暗中詢問:“李道友,公輸長老,你們在談什麼?”

公輸元神色凜然,把李晚的要求告訴了大小姐。

大小姐面露猶豫之色:“李道友,你這是何苦?置榮長老於死地,對你不僅沒有好處,反而得罪那些人更深。”

“我還怕得罪他們?現在該是他們怕得罪我了!”李晚道,“大小姐不必多說了,李晚只知道,欲殺人者。人恆殺之,他既然對我做出這等惡事,如今又鼓動諸長老對我不利,兩罪並罰。豈容輕饒?”

大小姐不能辯駁,不禁流露出焦急的神色,美眸中止不住的懇求。

李晚見狀,不由暗歎了一聲。這大小姐,執掌家業是一把好手。但亦不是完人,終究還是缺乏了幾分男子的果敢和決絕。

“大小姐,我知道,你這是為了坊裡安寧,天工坊是煉器作坊,還從來沒有過處死元老的先例,但難道除了元老,就沒有其他枉死的煉器師了嗎?難道爭鬥從來沒有死人,或者說,那些身死他鄉。默默無聞的煉器天才,高手,就只能白白犧牲?”

李晚經歷程臧一事,特意去了解了兩脈來歷,隱約打探到,像榮長老這般的坊中老人,隨意打殺麾下新人,其實已經由來已久。

煉器一途不能解決的事情,就靠陰謀、暴力,這並不是榮長老一人獨創。

但榮長老等人。畢竟是天工坊的元老,鄔山盟的地頭蛇,那些位卑言輕的無名小卒,死了也就死了。並沒有世俗官府或者俠客為其出頭,真正令這些人忌憚的,還是築基以上,同樣擁有名位、實力或者權柄的貴人們,再不然,就是在籍的大宗門弟子。

各家府中。偶有紈絝、修士老爺們失手打殺的凡人僕役之流,也不在少數,但卻同樣沒有人追究,公平和法紀,總是在同一地位的修士之間才能存在。

這也是李晚直到現在才發難的原因,他在築基境界之時,雖然已經取得供奉名位,但也只是擁有自保之力而已,只有晉升結丹,高出榮長老等人一頭,方才可以嚐嚐以勢壓人,逼迫坊裡決議的滋味!

李晚站了起來,輕咳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之後,緩緩開口道:“大家商議的結果,我已經知道了,作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我並無意見,但是,凡有機密要事,挾眾而為,必有主謀,為何只見對從屬之流的處置,沒有對主謀加倍嚴懲?”

有人品出了李晚的意思:“這李晚好不懂事,竟然得寸進尺?”

“他這是想要找個標靶,發洩怒火啊!”

“主謀,他想要誰是主謀?”

眾人的目光,不禁在古長老和榮長老兩人間掃來掃去。

在場之人,能夠出來背起這個責任的,也只有他們兩位了,這是坊裡眾人權衡利弊的結果,處罰的決議,不容推翻。

古長老和榮長老對望一眼,都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奈。

李晚晉升結丹境,果然跟以往大不相同,一言一行,都變得更有分量了。

“是我慫恿古長老做下此事的,李道友,若你對剛才商議的結果不滿意,就讓坊裡重罰我吧。”

榮長老思慮再三,還是主動站了出來背鍋。

他深知,自己和古長老,必有一人得是這次事件的主謀,反正都要褫奪名位,加以嚴懲了,也不在乎再擔一個主謀的惡名。

他並沒有察覺到,李晚在他站出來之後,嘴角浮現出一絲會意的微笑,公輸元和大小姐則是面露不忍,似乎已經預見到他的結局。

“大小姐,各位長老,供奉,各位同仁,榮長老屢次三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