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地皮的企業,和省裡某些機構關係不清不楚,很難做到公正。其實在第一次改制的時候,別說同興市,就連整個興安省都沒有商業地產一說。

到了今天,所謂的商業地產還是南方發達地區的說法,在這個偏僻的城市,也只有工業用地和住宅用地。就算是有商業用地,也沒有當成純粹的商業用地來操作,更不要說定價。

別看紡織廠都是一些婦道人家,能量大著呢!三千多人的企業,有很多人跟上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想要折騰出一點事情,真的不要太費力氣。於是,第一次改制很杯具的落幕,唯一收穫的,就是多了幾個個人股東!

劉楓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實非所願,不過既然劉楓接手的事情,就會不遺餘力去幹好。第二天,劉楓來到紡織廠調研,紙上看來終覺淺,遠不如實地考察來的真切。

紡織廠如今叫做同興市紡織股份有限公司,其實不過是換了一個牌子,反倒是增加了一幫吃閒飯的傢伙。每年這個紡織股份有限公司,吞噬的同興市資金數千萬元,實實在在的吞金黑洞。

眼前這位公司老總衣冠楚楚,儀表堂堂,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幾歲,叫文正源。紡織廠窮的都揭不開鍋了,文正源老總的車子卻是一臺正兒八經的新款奧迪,這可是正廳級**標配,對於處級老總來說,是超標。

“歡迎市委領導來我公司調研,劉書記,我可是久聞大名,今日得見真實三生有幸啊!”

劉楓冷冷的和對方握手:“文總氣質不俗,屈就紡織公司的老總,倒是讓劉楓刮目相看。”

文正源一呆,沒想到這位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像資料裡介紹的:“哈哈,屈就不敢當,文某也是想為同興市排憂解難。可惜智商有限,非但沒有為紡織廠解決問題,還把自己的資金深陷進去,慚愧,慚愧!”

劉楓再沒有理會自我感覺良好的文總,伸手和紡織公司副總袁衛東相握:“袁總兢兢業業幾十年,為紡織廠勞心勞力,是我輩楷模。”

袁衛東是五十多歲的老人,改制前是紡織廠的黨委書記兼廠長,此時袁衛東一臉慚愧:“劉書記,紡織廠被我搞成眼下這個樣子,我實在是無顏見江東父老,楷模一次愧不敢當!”

劉楓正色道:“袁廠長,你錯了!”

現場所有人都是一呆,沒想到這位小年輕還真是不客氣,一上來就要狠批袁衛東?財務總監汪斯怡面上閃過一絲異色,這個年輕的過份的幹部,就是傳說中的劉書記?似乎也不過如此罷了!

總公司辦公室主任胡暢一絲得意,哼,想擺老資格,現在的年輕人誰會那你當回事?銷售總監唐立軍斜睨一眼身邊的總廠廠長李崇剛,這位的臉色黑的嚇人。

“紡織廠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並不是袁廠長的過失,而是當初決策上的失誤。”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這個紡織廠不起眼,可是為同興市立下了汗馬功勞。別的不說,就是建國初期的一批重點工程,諸如電機廠、掘進機廠、農機廠等企業的光棍,很多都是紡織廠解決的。

這位大嘴一張全盤否定,讓幾位紡織廠的老員工難以接受,工人罵袁衛東祖宗都可以,但是否定他為之貢獻一生的紡織廠,這個絕對不可以!一個小娃娃罷了,也想貶低四十年曆史的老廠,未免有點不止天高地厚!

袁衛東正色道:“劉書記,紡織廠對同興市勞苦功高,做出了重大貢獻,絕對不是任何人可以隨便否定的。”

劉楓微微一哂:“勞苦功高?袁廠長是紡織廠的老人了,想必知道一些我從資料上看不到的東西。我想請問,同興市紡織廠四十年來,為國家創造了多少財富?上繳了多少利稅?”

袁衛東一滯,這個問題還真的就是紡織廠的軟肋:“劉書記,紡織廠對同興市社會貢獻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