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是阿四……”

胡光墉用質問的眼神望向宏親王,人家親王才懶得搭理他呢!“有什麼事,你自行去阿四酒鋪問她好了。銀子儘快交上來,別煩本親王去催你。屆時可就不僅是你臉上無光了,若因此丟了性命,便白費了阿四的全盤計劃。”

說好了什麼都不告訴他的,他怎麼又說漏了嘴。宏親王恨得立即起身便走,胡光墉的死活他懶得管,跟他那位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的福晉談談心倒是正事。

中法開戰在即,慈禧太后等著胡光墉這筆銀子跟法國人打仗呢!無論是宮裡,還是軍務,全都需要銀子,胡光墉這千萬兩銀子當能應付一陣。

再一次地,宏親王討了太后老佛爺的歡心。

第二十章 歷史(1)

然宏親王萬萬想不到,他急匆匆地趕回親王府,卻遍尋不見他那位賢德的福晉。

自娶她進門這幾年來,還是頭一回他進府,福晉未上前迎他。心裡有股勁提不起來,窩在那裡惹得他的胸口悶悶的。

他滿府裡嚷著,整個親王府的人都被他嚇壞了,翻天覆地地尋找著福晉,就差掘地三尺了。

結果福晉平時所穿的衣裳,所戴的飾物,所用的東西全都端放在房裡,唯人不見了,單留下那紙薄薄的休書——她簽了名,按下了手印,端端正正地擱在他的書桌上頭。像是怕被風吹了,她還特意用鎮紙壓在那裡,生怕他看不見似的放在了正中間。

鮮紅的手印刺著愛新覺羅·奕陽的眼,在阿四那裡受到傷害的自尊在自家福晉跟前捱了第二刀,血淋淋的讓他痛到沒了感覺。

這年頭女人們要集體造反是怎麼著?怎麼一個個全都跟他過不去啊?

親王府裡大大小小的管事全部集合,但凡伺候過福晉的宮女個個出列,家裡的妾、填房的女人齊上前,宏親王挨個地問,挨個地審,誰都休想脫個乾淨。

誰給了福晉氣受,誰在福晉跟前嚼舌根,誰平日裡敢跟福晉唱反調……

宏親王幾日之內將自己幾年都沒理會過的有關福晉的一切事由瞭解個透徹,總結起來福晉的下落沒問到,許多從前他不曾留意的小事逐一浮上眼前。

原來他這位賢德的福晉不僅溫良恭儉讓,還有一顆深愛著他卻從不肯顯露的心啊!他還以為她只會做好自己的本分,當好她的福晉。不曾想,她竟有許多他不知道的個性。

荷葉連連,滿眼綠野,開出的花是紅的,結出的子是白的。

她一如滿塘的荷葉,將所有的色彩都藏在這片綠裡。只是到如今,被這白雪所覆,連那點綠他也見不著了。

這女人,到底跑哪裡去了?

“所有人給本王去找,現在就去。就是把這大清國給本王翻過來,也要把人找出來。”

一干護衛、管事、太監、宮女全都亂了起來,恍惚間人頭攢動,卻聽宏親王又一聲喊:“不準對外頭洩了訊息,若讓外邊的人知道宏親王的福晉不見了,本王有本事讓你們全都消失不見。”

他說得出,便做得到。

正當宏親王府被失蹤的福晉鬧得人仰馬翻之時,阿四酒鋪卻如常開啟門,準備迎客做生意。開啟門的剎那,小丫鬟嚇了一大跳,怎麼有個“雪人”堆在門口?

“您這是……”

“我找你們老闆。”撣了撣肩頭的雪,她站得太久,腳都麻了。半蹲著身子,握起的拳頭捶了捶腿,她抬起身子依舊是尊貴得不可侵犯。

來找老闆的人多了去了,老闆是何等人物,哪是隨便什麼人想見便能見上的。小丫鬟怔怔地望著她,到底敗在她不怒自威的神采下,“不知客人您怎麼稱呼?我好去稟報。”

“我叫容心,是從宏親王府裡出來的——你這樣告訴你們老闆,她便會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