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是夏季裡了。

霍清荷意外了一下,被嬤嬤扶著進了湯泉,再回頭時卻已經不見嬤嬤的身影了。

清池騰霧,經久不散。

霍清荷注意到邊上已經備好的寢衣,她抬了抬手。

赤足踏上白玉階,伴著潺潺水聲,赤足與白玉階渾成一色。

嬤嬤說是溫泉,果然不是假話。

霍清荷一踏足湯泉,渾身都暖了起來。

從嬤嬤的語氣不難聽出這一處湯泉官家應當是極少叫人踏足的,只是好端端的官家為什麼叫她來這裡呢?

霍清荷享受著湯泉,卻難免忍不住往深去想。

她是萬事都要尋根問底的性子,不然難免不安心。

珠簾聲響起時,霍清荷已經在湯泉裡泡了有一會兒了。

裴元徽進來時便受暖風一燻,往內走入目時染了酡色的蝴蝶脊,並著一截瘦白細膩的頸,襯得耳上的那對紅寶耳墜子無比旖旎。

青絲垂落,無聲滑過圓肩,頓時遮擋那漂亮的蝴蝶骨,欲遮還羞,更添連風情無限。

水中美人顯然是聽見了珠簾聲響,青絲晃動帶著水聲,也帶著美人的無措。

美人回眸,妙目橫送秋水,便似含雲帶雨的梨花,烏睫半遮水眸,攝人心魄。

“陛下。”霍清荷的聲音快要揉進水聲裡了。

裴元徽走近:“想著你風寒才好,正好泡一泡暖泉暖身。”

原來是這樣的緣故,霍清荷明白了。

“陛下垂憐,嬪妾不勝感激。”

“你倒是也賜了朕一回無邊春色。”

這話就有些調情的味道了。

霍清荷羞得垂眼,連帶著耳垂上的耳墜子也跟著不住晃動,好似她自己不住晃動的心絃。

今夜,是獨屬官家可見的風情。

原本由官家賞賜的耳墜子,最後也由官家摘了去,最後丟什麼不要緊的玩意兒一般扔到了暖池岸邊。

水聲潺潺,霍清荷的嗚咽聲盡揉進了水聲裡,連帶著官家的低喘。

官家到底還是把霍清荷從暖泉中抱出,邊上就有枕榻,顯然是用來安歇的。

一夜叫水三回,至歇。

次日霍清荷起身時已經有些遲了,伺候官家幾回,昨夜絕對是最荒唐的一回。

她起身時已經不見官家的身影了,被扶著到梳妝檯前一眼看到那對紅寶耳墜子時霍清荷還是忍不住面熱了一回。

到底是內務府造的物件兒,昨夜官家那樣大的力氣,也不見一點兒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