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荷這裡回了燕梁閣先囫圇地倒進床榻裡闔眼小憩了一陣。

只是她這一覺睡得並不久便就被人給打攪了。

霍清荷睏倦地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聲音都泛著慵懶:“誰來了?我這會兒正困著呢。”

綠槐十分為難地進內:“娘子。鍾粹宮曹嬪曹娘子來了。”

瞧著曹娘子那陣勢,顯然是來者不善啊。

霍清荷這會兒實在是連膝蓋都懶得動彈,她抬手拍了拍臉:“得了,進來吧。曹娘子有孕在身,怎麼也出來走動了?延禧宮又偏僻。”

可不是,霍清荷進宮這兩個月來算得上是和曹嬪沒有任何往來的。

此時曹嬪來,顯然是來者不善。

“聽說是太醫說了女子有孕在身也該多走動些,免得生產艱難。只是曹娘子,怎麼走到了咱們這裡來了?”綠槐也是一頭霧水。

五月底的天漸漸熱起來了,曹嬪孕中更是怕熱的緊,她從鍾粹宮出來沿路都是晃著一把團扇的。

此時進了燕梁閣時手裡的團扇更是晃得像撥浪鼓一般,雙指輕輕一動,團扇就轉出虛影來了。

霍清荷往外走時忽然想起來了,只是曹娘子已經在不遠處了,霍清荷倒是不好再吩咐了,只能先把事兒給壓下。

“曹娘子。”霍清荷清了清嗓提起精神見禮。

曹嬪俯視著霍清荷,準確來說是盯著霍清荷空落落的耳垂。

霍清荷才從福寧殿回來,昨夜她去西暖閣時便沒有戴耳墜子,今早自然不好順走福寧殿的。

回了燕梁閣她更是倒頭就睡,就更沒有時間去梳洗打扮了。

於是這會兒霍清荷的耳垂和昨夜見官家時一樣都是空落落的。

曹嬪見狀心情卻並沒有好多少,她輕哼一聲毫不掩飾地陰陽怪氣:“霍美人好姿容啊。即便不怎麼打扮也能勾得人移不開眼。”

這話就有些酸了。

霍清荷垂眸,一點兒惱色也沒有,嘴皮一碰便是謙虛的話。

“曹娘子過譽了。嬪妾蒲柳之姿,過多裝飾只怕是要顯得俗氣了。實在不敢多過裝點。”

曹嬪扶了一把腰,她這一胎月份尚小,此時實在是看不出什麼起伏。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起來吧。聽說官家賞了你一對耳墜子,倒是讓本宮也瞧瞧呢?”

如今這後宮裡性子最直的就是周嬪、曹嬪還有池貴妃以及霍儀芸了。

但這幾個裡,各各都是有倚仗才敢如此的。

眼前的曹嬪,最大的倚仗就是她肚子裡尚未出世的孩子了。

霍清荷聞聲起身,先問道:“曹娘子說笑了。在嬪妾眼中或許稱得上是稀奇,但對娘子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小玩意而已。也不知是哪個丫頭嘴上沒個把門,這樣的小賞賜也大嘴巴地往外傳。”

霍清荷說著冷冷地掃了一眼邊上的垂立的幾個丫頭。

昨夜官家才賞了那紅寶耳墜子來,霍清荷自己都還沒得空仔細看上一回呢,怎麼會這麼快就傳到曹嬪的耳中呢?

曹嬪聽懂了霍清荷話裡的那些彎彎繞繞:“憑它是稀罕還是不稀罕,本宮說想要看。怎麼,霍娘子不肯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霍清荷在心中嘆了口氣:“只怕不要汙了娘子的眼才好。”

她擺了擺手,示意王嬤嬤去庫房把那紅寶耳墜子給找出來。

王嬤嬤再回來時手裡捧著一個鈿螺紅漆匣子。

霍清荷親自接過放到了案几上。

她什麼也沒說,就開啟了匣子。

此時天色正好,迎著光看去自然是華彩流動,熠熠生輝。

鮮亮的綺麗之色像是觀音神仙頭頂上的光芒。

一對紅寶耳墜子除了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