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子沒批,裴元徽在看著明貴嬪喝了湯藥睡下之後便離開了儲秀宮。

他出儲秀宮的時候池貴妃和莊妃也預備離開了,兩人在邊上寒暄了幾句養孩子的心得,都沒有主動去說挽留官家的話,瞧著官家那樣便知官家怕是有事要忙的。

“今日之事貴妃娘娘查的如何了?”聊完孩子,莊妃主動問起今日之事。

池擷香笑呵呵的,實際上不耐煩得很:“這事兒是官家身邊的晉陽經手的,聽說這事兒是和東配殿的許常在無關,誰知道呢?左右明貴嬪這一胎無事就好。”

官家的聖駕未離去,她們自然是不敢走到官家前頭去的,莊妃和池貴妃關係一般,這會兒自然只能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了。

折騰了半宿,裴元徽也有些困。

天子自然也是會困會累的,他出儲秀宮宮門時還是疲倦地按了按眉心。

他的子嗣並不多,和先帝比起來稱得上是稀薄,誠嬪小產的孩子是他第一個小產的孩子,這回明貴嬪摔了一跤,自然也讓裴元徽想起了幾個月前誠嬪的小產。

“明貴嬪和曹嬪那裡,在她們生產前都讓太醫院上心盯著。每三日就去請一回平安脈。脈案半月呈到朕跟前一回。明貴嬪和曹嬪身邊再挑兩個老成的嬤嬤時刻伺候。今日之事是最後一回。”

他一壁說一壁往外走,聖駕已經在儲秀宮外候著了。

話才說完,裴元徽冷不丁地被晃了眼。

這會兒他的心情本就不好,這一下晃眼自然令裴元徽感到不快。

這就和上回裴元徽初次召幸霍清荷時霍清荷耳墜子晃動的光不同了。

但不久之前官家才被晃了一回眼,和霍清荷一樣,官家也很快就捕捉到了光源。

裴元徽什麼也沒說,只是朝著那個方向望去一眼,晉陽便已經往他看的方向奔去了。

晉陽後頭的苗喜都還沒反應過來呢。

沒一會兒晉陽便雙手捧著東西回來了。

“陛下。不知道是誰掉的首飾。”晉陽抬高手臂,好讓官家瞧見。

邊上的苗喜終於聰明瞭一回,他跟著舉了舉手裡的宮燈,這樣能看得更真切一些。

這下晉陽掌心的珍珠垂鏈便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官家黑白分明的眼攝人心魄,半晌,只聽見冰冷的一聲。

“查!”

晉陽不敢耽誤,死死捧著手裡的珍珠垂鏈:“是,奴才這就去查。”

這顯然就是導致明貴嬪今夜摔倒的原因了。

怪不得晉陽帶著人在儲秀宮裡查了一圈,就差沒把儲秀宮翻個底朝天了也沒查出什麼東西來。

敢情是作亂的人在外頭呢。

敢動皇嗣,這不是作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