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直提著宮燈照明的內監了。

霍清荷默默見禮,卻並沒有驚動的意思。

不過官家卻早就看見她了:“又這樣悄無聲息的。過來,讓朕瞧瞧你的投壺水平長進了不曾?”

霍清荷哪裡是悄無聲息的進來,她請安時都是出了聲的,只是站得微遠了一些而已。

只是在裴元徽這裡,他從來不是因為心聲而發覺霍清荷的到來,而是因為看見才發現霍清荷。

和旁人滿腹心思的到來不同,對於裴元徽來說霍清荷每回確實都是悄無聲息的。

再說投壺水平,近來霍清荷的琵琶是長進了,投壺還沒開始呢。

霍清荷還沒讓綠槐她們找齊物件兒呢。

她的臉上是溫厚的笑:“陛下別取笑嬪妾了,嬪妾……”

裴元徽聽著霍清荷的前半句便知道她下半句要說什麼了。

他抬了抬手,食指掩在唇邊:“不是跟你說過叫你不許說愚笨嗎?朕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

說話間霍清荷已經移步到近前了。

她動了動唇:“嬪妾是想說,嬪妾學東西慢,一時半會兒怕是難見長進的。”

裴元徽聞聲瞪她一眼:“你自己話在嘴邊,自然是你怎麼說都有理。”

聽聽官家這語氣,倒是一點兒不像一個萬人之上九五之尊的帝王,倒是像一個不講理的頑童似得。

霍清荷怯怯一笑:“嬪妾沒有。您就是理。”

她這話說得倒是順口。

裴元徽多看了她一眼,一下子便落在了霍清荷空落落的耳垂。

暖黃色的宮燈照下,霍清荷細白的耳垂像是刷了一層蜜,但就是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麼。

這回霍清荷是留心注意到了官家的眼神落處,但她卻沒有刻意解釋。

“你這嘴,真是甜辣皆食。說出來的話也一樣。既然一時半會兒難見長進,那你就在邊上看著朕投壺。”

霍清荷甜甜地應了聲:“嬪妾在邊上搭手。”

裴元徽輕哼一聲,轉身時又掃了一眼霍清荷空落落的耳垂。

心頭那不舒服的感覺更甚。

夜裡有風,官家的投壺時準時不準,最後還投出了依杆之發,整個福寧殿都是內監宮女的恭維聲。

倒是省得霍清荷動嘴皮子了。

裴元徽出了汗,便擺手沐浴去了。

霍清荷也再沐浴了一回,進西暖閣時霍清荷就更素淨了,渾身上下也不見什麼首飾。

“怎麼沒戴朕賞你的耳墜子,不喜歡?”

裴元徽沒有拐彎抹角,他也不必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