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皇后抬手掩嘴輕咳嗽了兩聲:“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霍美人是這回進宮的新秀,住在延禧宮偏殿。那宮女進了慎刑司便啞了嗓子,周嬪身邊伺候的說是霍美人身邊的宮女說話僭越,只是周嬪擅自處置霍美人的宮女,同樣也是僭越……那幾日臣妾受了風,都是池貴妃處置的。”

原本看戲的池貴妃聞聲眼皮一跳,她沒動,坐等太后娘娘的下文。

太后娘娘聞聲先嘆了口氣:“好端端地作孽……霍美人何在?周嬪僭越固然有錯,只是霍美人似乎也並沒有教導好自己的宮女,哀家聽著怎麼霍美人好似並沒有受什麼處置呢?”

也不知道太后是在說誰在作孽。

霍清荷應聲從一眾宮妃中站了出來,她垂著眼睛,細眉相擁,遠遠看著也怯怯的,不過行禮的規矩禮數卻周全:“嬪妾霍氏,恭請太后娘娘慈安。”

她其實沒有什麼驚慌,原本當初設計借周嬪的手來處置金盞,她便料到了便會有她管教不嚴的罪名,前陣子池貴妃沒處罰她,這會兒太后提起……

對於霍清荷來說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但明面上她自然還是要裝出幾分害怕來的。

上首太后似乎輕哼了一聲:“瞧著倒是個端正的孩子,只是你身邊的人不得用啊,調教不好下人,就是你的錯處了。”

她老人家的語氣溫和,聽著就像是勸誡晚輩一般,不過細聽起來卻是綿裡藏針。

左右兩側站立的宮嬪都屏息斂聲,一個個都安安靜靜地旁觀看熱鬧。

包括在前列的霍儀芸。

她甚至連眼風都沒動一下,四平八穩地站定,好像和霍清荷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一樣。

原本行禮的霍清荷此時順著跪了下去,她並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是,嬪妾失責,還請太后娘娘息怒,一切都是嬪妾的過錯。”

金盞如今已經啞了,霍清荷也不怕她反咬她一口說是她挑唆的,如今她認的只是她管教不嚴的過錯,處置不論如何都是會比周嬪要更輕的。

眼下她還等著綠槐尋避子藥,若是得了禁足,那自然也就免了被召幸侍寢了。

薛皇后在此時搭話:“說到底,倒是那會兒處置不當了,如今讓太后您費心,實在是臣妾的不是。”

池貴妃跟著站起身告罪,畢竟是她發話定罪的。

皇后和池貴妃都站起身了,眾嬪妃自然也都跟著起身:“太后息怒。”

這下唯一坐著的也就只有周太后和官家了。

眾人跪下的動靜終於驚動了裴元徽,他散漫地掀了掀眼皮,最先望向周太后。

“太后以為該如何處置?”他問。

太后沒看裴元徽,盯著跪了滿殿的宮妃:“這些事情原本也輪不到我這個老婆子來操心。周嬪性子急躁,等她出了禁足,叫她到哀家跟前來聽訓。至於霍美人,管教不嚴,撤了她的綠頭牌,再禁足半月靜思己過吧。”

裴元徽“哦”了聲,忽然道。

“不過……新秀進宮,她們跟前伺候的人都是內務府安排去的,太后說管教不嚴,小……,霍氏又管教了幾日呢?”

霍儀芸動了動眉,她自然知道金盞是霍清荷從家中帶進宮的,但此時她自然不會插這一刀。

新秀進宮,禁足半月那可算得上是很要緊了。

沒見周嬪這半個月的禁足嗎?日子長了,誰還記得有你這麼號人物啊?

她可還指望著霍清荷呢。

周太后對於裴元徽此時的出聲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她只是側了側身,反問裴元徽:“那陛下以為應當如何呢?”

這對母子的互相稱呼都是太后陛下,實在是生疏到了極點。

裴元徽撐著搭在膝頭的手站起身:“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