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著大抵是拿海棠花說她。

她沒敢動:“嬪妾愚鈍。”

她庶女出身的事兒是滿宮皆知的,此時說這句愚鈍是一點兒也不羞愧的。

裴元徽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仍舊慵聲:“嚇得眼淚珠都掛著了,難道還不是帶朝雨?可憐勁兒。”

霍清荷確實表現出了幾分怕他,但更多的還是順從。

暖玉溫香在懷,裴元徽挑了挑眉,此時好心情居多。

霍清荷像是想要回身辯解,青絲掃過裴元徽的手臂,帶起一陣癢。

她慌慌張地側過身,柔夷也不知搭到了哪裡。

“嬪妾只是……內秀。”蘭息融融,她這會兒說話倒是膽大地抬眼偷覷官家。

因著方才靠著大迎枕,這會兒官家的峨冠青鬢微松,此時他大笑出聲,便更鬆鬆垮垮了。

“你,你。好啊,內秀的人誇自己內秀。朕瞧瞧你是哪裡內秀。”

裴元徽往前一俯身,很輕易地便能環住霍清荷的纖腰,他也壞,還屈指撓了撓。

霍清荷再次一個哆嗦,幾息的功夫她的眉間便已染上了豔色。

“嬪妾愚鈍。”她微垂眼,眼底滿是清明。

裴元徽抵著蠻腰,“哦”了聲:“愚鈍便胡說八道了?說出去可是要貽笑大方了。”

官家的語氣跟那日她被召幸是一樣,逗小貓似得。

霍清荷又偷看了裴元徽一眼,好似帶著幾分埋怨:“左右陛下都已經笑過了,也不怕別人再笑了。”

裴元徽再次一笑。

小霍看著怯怯的,只是每回說話卻莫名有趣兒。

有趣在於恭謹的說話裡卻又帶著小女孩兒的嬌憨,像別人家的貓兒,逗一逗才會到你跟前來,但一不小心又會伸出爪子來。

裴元徽使了力氣,將人囚錮在懷中:“自己說錯了話還不許朕笑?好沒道理的話。”

未等霍清荷回答,外頭綠槐正好捧著槐花茶進來。

此時霍清荷正被官家圈了個嚴嚴實實,聞得動靜,她下意識地將臉埋入官家肩上。

綠槐可是比她還要不好意思些,她進退兩難了一回,最後還是垂著腦袋將槐花茶放到小几上。

“請陛下、娘子用茶。”綠槐低聲道。

裴元徽笑罵一句:“還不下去?”

綠槐連忙應聲退下,只是退下去時臉上的笑容卻是難以掩飾的。

娘子得寵,這自然是無比讓人歡喜的事兒了。

裴元徽抬指又捏了捏霍清荷腰上的軟肉:“還躲著呢。這會兒倒是有些渴了。”

霍清荷垂眼,倒是如宮人們所言,陛下還真是多情,但這樣的人怕是更難伺候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