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駭然失語,臉色越來越白,

“你……你說什麼?”

謝錦姩給她消化的時間,半晌後才緩聲開口:

“大伯孃將二房嫡子偷換去,現在又要來奪二房的家業,父親已逝,外頭虎狼環伺,母親還要躲在屋子裡只顧著流淚嗎?”

慕容氏只感覺五內俱焚,她猛地握住謝錦姩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錦姩,你和你父親一樣聰明,總是謀定而後動,娘相信你有法子的,對不對?”

謝錦姩的眼神堅定地讓人心安,“母親只管聽我的就是。”

“那螢姐兒呢?她……知道嗎?”

謝錦姩冷笑一聲,

“母親猜猜,劉惠蘭是在和誰說悄悄話?”

慕容氏氣紅了眼,“她早知道!”

這時候,外頭傳來謝流螢的聲音,

“母親!我要衍哥兒當弟弟,衍哥兒是最好的人選,母親可不能捨近求遠。”

謝錦姩將她攔在正屋廊下,抬手便是一巴掌,

“吃裡扒外的東西!父親屍骨未寒,你就幫著外人來算計自家的財產!”

謝錦姩的聲音蘊含怒意,

如今的謝流螢尚且年輕稚嫩,還沒有閱盡千帆修出心狠手辣的蛇蠍心腸,但也是城府頗深,需得小心應對。

謝錦姩的眼睛微暗,掩去眼底恨意,只剩下對妹妹行事不當的失望之色。

謝流螢被打得偏過頭去,震驚之餘又感到屈辱生氣,長姐一向最疼她,今日怎麼會動手打她?

謝流螢抬眸對上屋內慕容氏那冷冷的眼神,心裡咯噔一聲,她太心急了!

謝流螢做出一副委屈神態,啜泣道:

“我也是為了母親和長姐著想,大伯孃說有了衍哥兒,母親就能有個依靠……”

她三言兩語就將一切推到劉惠蘭身上,

謝錦姩依舊是冷聲冷語,

“大伯孃大伯孃……你既什麼都聽她的,還來薔薇庭做什麼?”

見謝錦姩不依不饒,謝流螢可憐巴巴地看向慕容氏,

“母親你看長姐,她動輒打人臉……”

慕容氏板起臉,“若不是你行事不當,你長姐怎麼會打你?過繼不是小事,哪是你能插嘴的,還不趕緊滾去你父親的棺前守靈去!”

看見謝流螢的臉,慕容氏心裡的愧疚心更重,她對不起謝勝。

慕容氏可以確信,她以後不會再疼謝流螢了,親手養大的又如何?

她又不是腦子有病,放著受盡委屈的親兒子不管,非得疼兩個惡人生的孽種?

這不是犯賤嗎?

這世間沒有什麼比血緣親情更重要的事,慕容氏暗暗發誓,她一定會好好彌補謝勝的。

“女兒知錯。”

她轉身便走,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什麼混賬母親,自小就偏心!

謝流螢走後,慕容氏和謝錦姩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

靈堂之上燭火昏黃,充斥著嗚嗚咽咽的哭喪聲。

“是勝哥兒回來了!”不知誰說了句。

只見一眉清目秀的少年飛奔而來,他撲通跪在地上,淚水瞬間決堤,

“二叔!”

謝勝砰砰砰地使勁磕了三個響頭,伏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侄兒不孝,來送二叔一程,二叔走好……”

慕容氏仔細瞧著謝勝的模樣,又見他額頭磕出血來,心裡疼得厲害,

她撲過去抱著謝勝痛哭,

“你這孩子怎麼才來?快跟你……跟你二叔說說話……”

“昨兒個有京城的人來書院,侄兒也是聽他們提及,才知道二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