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勝的嘴唇蠕動了兩下,最終還是沒說話,看來兩房矛盾確實很大,嬸孃和錦姩堂姐也不待見他了。

謝勝垂了眸子,掩下眼底淡淡的失落之色。

柳姨娘卻十分地熱情,“給郡夫人請安,郡夫人真是越來越雍容華貴了,大姑娘也出落得愈發漂亮。”

謝錦姩默默將眾人的臉色都盡收眼底,扯唇道:

“剛才一到家,就聽說柳姨娘的好訊息了,大伯他老來得子,對這個孩子定會疼如心尖寶,柳姨娘好福氣,這孩子也有福氣。”

柳姨娘的福氣確實不錯,大伯的妾不少,可是那些妾要不就是懷不上,要不就是流產保不住,這些年也只留下來兩個庶女,都被姨娘教養著,很少出來露面,在家裡沒什麼存在感。

“對奴婢而言,這孩子確實是意外來的,主君也確實歡喜,那就借大姑娘的吉言了。”

慕容氏看向她的肚子,

“你現在月份還小,少走動為好,這園子裡來來往往的下人多,可別被哪個不長眼的衝撞了。”

聞言,謝流螢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過,該死的,怎麼就這麼巧,她們偏偏這時候回來了。

哪怕再晚一炷香的時間,這事就成了。

謝流螢深覺遺憾,多好的機會,下次什麼時候才能碰到這麼好的機會?

柳姨娘忙點頭,“郡夫人說得極是,奴婢聽您的!”

謝錦姩自然是注意到了剛才那個青衣小廝,她用手指了一下,

“你,抬起頭來。”

謝流螢的心跳漏了一拍,謝錦姩什麼意思?

那小廝遲遲不肯抬頭,春柳冷聲叱道:

“說你呢,裝什麼聾啞?連大姑娘的令都敢不聽,我看你是活膩歪了!難道非得挨一頓板子,才肯把頭抬起來?”

那青衣小廝驚慌失措地抬頭,跪地詭辯道:

“大姑娘饒命,小的不知道大姑娘叫的是誰……”

謝錦姩認得他,他叫陳哲。

小時候謝錦姩和謝流螢一塊出去看花燈,碰到一群乞丐在打一個孤兒,是謝流螢救了他,還把他買進府當下人,那孤兒就是陳哲。

謝錦姩心中冷笑,那年跟她們一塊去看花燈的還有伯爵府的幾個表哥,謝流螢為了在表哥面前表現自己的善良,這才假模假樣地救了陳哲,之後就不管不問了。

這個陳哲也是個奇人,他因為恩情對謝流螢忠心耿耿,甚至生出了愛慕之意,即使謝流螢讓他去死,他也能毫不猶豫地拿刀抹脖子。

前世陳哲是謝流螢手裡的一把利刃,那些私底下里見不得人的髒事,大多都是陳哲幫她去做的。

謝錦姩差點把他給忘了。

“你剛才走得那麼急做什麼?柳姨娘懷有身孕,要是被你衝撞到了,你有幾條賤命去賠?!”

:()鳳銜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