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真是越活越年輕啊,人老了,心性卻跟個孩子一樣。”

她在暗諷老夫人是在裝暈。

慕容氏扯扯嘴角,牽強道:“婆母有舊疾在身……”

在仇老嬤嬤彷彿與生俱來的威壓面前,慕容氏的氣勢明顯弱了許多,

甚至她自己都沒意識到,但是謝錦姩卻察覺出了。

也不知母親年幼時受了這老嬤嬤多少訓斥,這是骨子裡的怯啊,

更何況母親還有許多忌憚。

這樣可不行。

此局談話定是暗藏硝煙的,所以在氣場上一定要先發制人,否則剛開始就弱了,後面再也強勢不起來,只能被牽著走。

請柬一旦發出去,根本瞞不住老太君,二房過繼謝勝是鐵板釘釘,誰也動搖不得!

謝錦姩的嘴角微微上揚,聲音清脆響亮,

“嬤嬤說笑了,祖母一時急火攻心,眼下連床都下不得,不然也得親自來見見嬤嬤呢。”

雖然說祖母確實是裝暈,但這畢竟是謝家的事,即使是醜事,也不好讓外人說嘴。

聞言,仇老嬤嬤一頓,鋒利的視線掃過謝錦姩,將她快速打量一遍,

“姩姐兒長成大姑娘了,口齒都比小時候伶俐許多。”

說她牙尖嘴利?

謝錦姩回之一笑,

“嬤嬤謬讚,嬤嬤還和我記憶中的一樣‘氣度雍容’,不說您是嬤嬤,任誰看了不說是哪個勳爵富貴人家的主母老太太?”

,!

嬤嬤又如何?還不是下人奴才,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樣子,在主人面前擺什麼譜?

謝錦姩雖是笑著的,但眼中的諷刺之色一閃而過,

仇老嬤嬤變了臉色,這小妮子,真是好刁滑的口舌。

她把茶盞重重一放,氣勢逼人,

“老奴今個兒來是受了老太君的令,老太君的原話,不知四姑娘現在到底要過繼哪個養子?”

被謝錦姩這麼一打岔,她也沒心思繞圈子,索性就開門見山地質問。

謝錦姩故作為難,“嬤嬤,你有所不知,雖說此事難以啟齒,但是現在也不得不告知於你了。”

“姩姑娘這是什麼意思?”仇老嬤嬤擰眉不解。

謝錦姩輕嘆一聲,“昨日祖母以性命相脅,逼我母親過繼大房嫡子,我母親不敢揹負害死婆母的罵名,已經答應了。”

慕容氏拿起帕子擦淚,

“這事實在是對不住二嫂和三嫂,白白誆她們來一趟,好好的一頓飯也被攪了局,婆母她……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唉……”

慕容氏一副有口難言的表情,彷彿受了多大的委屈。

聞言,仇老嬤嬤板起臉,教訓道:

“郡夫人幾個月來都說從伯爵府過繼,伯爵府上下無不用心為您挑選養子,連老太君都十分上心,臨到頭了你卻又過繼了謝家男丁!?”

仇老嬤嬤冷冷瞪她,語氣愈發難聽,

“郡夫人,記得你小時候老奴教過你‘言而有信’的道理,怎麼嫁了人什麼都忘卻了?在自己家裡,竟然讓孃家嫂子受盡冷臉,以後伯爵府誰還敢登您謝家的門!”

:()鳳銜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