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堂。

紫蘇並不知蕭琢又回?來?了,在門口?沒瞧見玉榮,以為她還在屋裡陪著宋枕棠,便沒再多餘敲門,風風火火地就闖了進去, “姑姑,我帶著……”

結果正撞見蕭琢和宋枕棠抱在一起?。

甚至不是那種淺嘗輒止的擁抱, 而且面對著面,每一處肌膚都緊密鑲嵌在一起?的姿勢。

紫蘇瞬間噤聲, 未說完的後半句話就此嚥了下去,整張臉彷彿剛吞了個?帶核兒的果子似的,皺巴巴的, 透著青又泛著紅。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撞見公主?和駙馬親近的一幕,懵然一刻, 她第一反應就是伸開雙臂去擋周正的視線。

然而周正也不是瞎子,早就看見了那貼在一塊的兩?個?人。

相比於紫蘇的畏懼和尷尬,他更多的是驚訝。京中誰不知道昭陽公主?對這樁婚事並不滿意, 兩?人還未成婚的時候,就有人私下打賭兩?人何日鬧崩和離。

實際上呢, 人家夫妻兩?人如膠似漆。

周正一邊搖頭感嘆著,一邊越過紫蘇給二人見禮,“太醫院周正,參見公主?,參見駙馬。”

聽到太醫院三個?字,蕭琢不動聲色地將?人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番,然後才點頭讓人起?身?,“不必多禮,來?給公主?把脈吧。”

說完他也沒有要把宋枕棠放下的打算,就這麼抱著人坐到床邊,然後從自己脖子上拉下宋枕棠的一隻手臂,搭在自己手上遞了出去。

周正十二歲學醫,到現在四十多年,見過的病人無數,可怎麼都沒見過像這兩?人這樣的,連把脈都要貼在一起?。

但人家一個?是公主?,一個?是將?軍駙馬,哪個?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只好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從藥箱裡取了一塊薄如蟬翼的手帕,墊在宋枕棠的手腕上,開始診脈。

說到底風寒也不是什麼大病,周正診了三回?摸到的都是同?一種脈象,心裡當即鬆了口?氣。

蕭琢從他開始診脈起?,就一直盯著他沒挪開過視線,此時立刻問道:“公主?如何?”

周正拱手道:“稟駙馬,公主?得的是風寒之症,應當是近日受了涼,寒氣入體導致的頭暈發熱,臣這就開兩?劑藥方,很快就能痊癒。”

聽到這話,蕭琢才算是也放下了心。

他朝周正點了點頭,然後對門口?縮著脖子當鵪鶉的紫蘇吩

咐,“去給殿下煎藥吧。”

紫蘇突然被點名,恍惚了一瞬之後,立刻喏喏領命,帶著寫完藥方的周太醫一併退下了。

而直到兩?人走出去之後,心裡都始終是同?一個?念頭:駙馬什麼時候同?殿下關?系這麼好了?

房間內,蕭琢雖然不知道兩?人心裡在想什麼,也能從他們剛才的表情裡推測一二。

實際上,他也並不願如此,實在是宋枕棠枕在她肩頭睡得太香,讓他根本狠不下心去將?人叫起?來?。

她還病著,且論起?來?還是因為他才病的,所以該好好照顧她。

蕭琢這樣想著,抱著懷中人的手臂又緊了緊。

大約是他的胸口?太舒服、太暖和,宋枕棠這一覺睡得很熟,直到底下人來?稟,說是藥已經煎好了,才被蕭琢叫醒,“殿下,該喝藥了。”

宋枕棠迷濛著醒來?,一睜眼先看到一片寬闊的胸膛,她愣怔了一會兒,瞬間醒了過來?。

入睡前都發生了什麼她已經有些忘了,但至少還記得自己是撲在蕭琢的懷裡睡著了。此時醒來?她仍在男人的懷中,難道……

宋枕棠問:“我睡了多久?”

蕭琢看了眼外頭的日光,估摸了一下時間,“半個?多時辰吧。”

睡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