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臺,將焚化矣。急告官相驗,則僧已死,蓮花座上血涔涔滴滿,穀道中有鐵釘一條,直貫其頂。官拘拿惡僧訊問,雲:『燒此僧以取香火錢財,非用鐵釘,則臨死頭歪,不能端直故也。』乃盡置諸法。而一時燒香許願者,方大悔走散。”

全州佛廟大門外有墳一座。相傳某御史入廟禮佛,欲試是否肉身,取針刺佛之耳,鮮血流出,御史大驚,出廟顛仆而死,其家即葬之於廟門外以示戒也。餘觀墳上碑,但記前朝姓名某,而並無此語。餘雖不刺佛,然剝其所施衣彩十三層,叩其胸而彈之,亦自覺無禮矣。

動靜石

南雁宕有動靜石三座,大如七架樑之屋,一動一靜,上下相壓。遊者臥石上,以腳撐之,雖七八歲童子,能使離開尺許,轟然有聲。倘用手推,雖輿夫十餘人,不能動其毫末。此皆天地間物理,有不可解者。

玉女峰

雁宕有石如女子獨立,長五丈餘,頭有髻形。杜鵑花開,紅滿一頭,恰無一朵拂其面上者。袍色微紅,裙色慘綠,若天然染就狀,界畫分明。衣褶之痕,宛然若織。

廬山禹碑

廬山宗生庵旁有谷簾泉,泉有石洞險而深。有人縋身而下,得一碑,上有禹王大篆六字。釋文曰:“洪荒漾餘乃枅。”星子令丁正心在蓮花池席上為餘言。

飛鍾啞鍾妖鍾

武夷伏虎山之巔有鍾系焉,相傳唐時飛來,離地三十餘丈,無人能擊,故又號啞鍾。張家口外總管廟有妖鍾,三更外無故自鳴。

鼠渡江

乾隆五十年,有鼠數萬銜尾渡江,大小不一,在水颯颯有聲。須臾間,江面裡許為其所蔽。老舵工雲:“上江必有水災。”至七月間,來安、全椒二縣起蛟,田堤盡壞。

鵬過

康熙六十年,餘才七歲,初上學堂。七月三日,才吃午飯,忽然天黑如夜,未數刻而天漸明,紅日照耀,空中無片雲。或雲:“此大鵬鳥飛過也。”莊周所云“翼若垂天之雲”,竟非虛語。

石中玉器

乾隆五十五年,荊州大水,周王山崩,有璞石隨流而下。耕人以鋤擊之,中得玉碗,溫潤潔白,無雕刻而有血沁,周圍六寸許,惜石破而碗已傷。群不解碗何以生石中,或曰:“此必千年前富貴人家玉碗墮入泥中,泥久氣燥,變而為石,故將碗裹在石內。”

瓜子妖

陶方伯在江寧署中與濮某、劉某相友善,中秋招二人飲酒,各把瓜子散步階下。且行且談,被風吹數子落在土中。夏間,其地忽發瓜藤,漸長漸大,俄結三瓜,其大如鬥。一時賀者紛紛,以為祥瑞。三人聞之,亦自得也。未一年,陶以書案被罪;濮以瘵疾卒;劉癩疾大作,血肉潰爛而亡。

琴變

金陵吳觀星工琴,嘗為餘言:琴是先王雅樂,不過口頭語耳,未之信也。年五十時,為趙都統所逼,命彈《寄生草》,旁有伶人唱淫冶小調以和之。忽然風雷一聲,七絃俱斷,仰視青天,並無雲彩,都統舉家失色。從此遇公卿彈琴,必焚香淨手,非古調不彈矣。

古北口城樓火箭匣

乾隆六年,嘉興知府楊景震為盧案謫戍軍臺。登古北口城樓,上有一銅匣,封鎖甚固,相傳明代總兵戚繼光所留,過客不許開看。楊撫玩良久,見匣上金鎸一震卦,笑曰:“匣上卦名震,與我名景震相應,我當開之。”啟其蓋,飛出火箭一枝,著於對面景德廟正殿柱上,登時火起,將殿宇僧房焚燒殆盡。

官受妓嗔

楊鏡村作蘇州太守,娼禁甚寬;某太守治蘇州,笞妓甚酷。後兩人俱解組矣,偶過江都,有鉅公某延之飲酒。座有三妓,皆蘇人也,主人戲問:“蘇州官長賢否?”三人但認識楊公,不認識某公,齊聲對曰:“楊太老爺待奴輩仁慈,並禁地方衙役光棍嚇詐,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