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陽侯還在外視察水利,接到趙姨娘的信,匆匆往家趕。

侯府書房。

定陽侯大發雷霆,“吳香玉,你可知錯?”

吳姨娘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嫡庶有別,近來侯府庶女都要騎到嫡女頭上了。

我這麼做只是為了維護笛子的之尊而已。”

定陽侯隨手抄起一個硯臺,砸到吳姨娘額頭上,怒吼,“胡鬧!”

瞬間,吳姨娘的額頭被砸出一個窟窿,鮮紅的血咕嚕咕嚕往外冒。

吳姨娘怔了幾秒之後,竟揚起嘴唇,陰森森地哈哈大笑。

指著自己的頭,“砸,朝這兒砸,使勁地砸!”

“塗浩天,你不要忘記了。

十四年前,你被山匪抓了去。

是我們吳家一門三口,以命換命,三條命才換了你一條命。”

十四年前。

新婚不久的定陽侯去賑災,路上,被一群山匪擄了。

山匪獅子大開口,要黃金萬兩才肯放人。

那時候正值國庫空虛,定陽侯不肯寫信回來拿銀子換人。

吳姨娘當時一家四口被山匪抓到山上做雜活,不忍看到國之棟樑在這裡遭受折磨。

於是偷偷摸摸,幫著定陽侯一起逃跑。

誰知逃跑路上,被一小隊山匪發現,追了上來。

吳姨娘的父母和哥哥,為了保護定陽侯,喪命于山匪刀下。

臨死之前,吳姨娘的爹爹把女兒託付給定陽侯。

身體被山匪紮成篩子,還是不肯撒手。

定陽侯覺得心裡有愧,才新婚不久,就納了姨娘。

吳姨娘一門三口,血肉模糊的身影浮現在定陽侯腦海裡。

定陽侯不做聲了,頹然地跌在椅子上。

塗珊柔敏銳地察覺到定陽侯神色稍有緩和,跪在地上,哭著膝行到定陽侯面前。

拉著定陽侯的手,“爹爹,求您放過姨娘,要罰就罰柔兒吧,姨娘她都是為了柔兒啊。”

定陽侯視線落在塗珊柔身上,看著塗珊柔哭得肝腸寸斷,心都要碎了。

十四年前,他與郡主杜心寧情投意合,兩情相悅。

明媒正娶,十里紅妝,八抬大轎,將人迎進侯府。

新婚沒多久,奉聖旨去賑災。

被山匪擄去,幸得吳香玉一家捨命相救。

吳香玉之父臨終託孤,只得把吳香玉帶回了侯府。

郡主杜心寧為人寬厚,知他始終心懷愧疚。

勸他直接納吳香玉為妾。

天意弄人,吳姨娘和郡主同一天生產。

吳姨娘安然無恙生下庶女,郡主卻大失血而亡,只留下嫡子柔兒。

他與郡主感情深厚,郡主去了之後,定陽侯始終不肯再續絃。

柔兒從小體弱,幸吳姨娘視柔兒如己出,悉心看護,才得以安全長大。

一看到柔兒,定陽侯就想起郡主杜心寧。

此時柔兒哭得肝腸寸斷,他定陽侯心裡何嘗不是肝腸寸斷。

定陽侯深吸一口氣,視線移到塗珊玥身上。

塗珊玥心裡咯噔一下,所以是塗珊柔母女倆哭幾下,侯爺就準備委屈她這個庶女了?

他想一筆勾銷?做夢!

不就是哭嗎?誰不會?

塗珊玥看看跪在地上的塗珊柔,那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

她吸吸鼻子,眼淚刷刷往下滾,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學著塗珊柔的樣子,膝行到定陽侯面前。

柔弱無骨,虛弱地坐在地上。

揚起一張掛滿淚珠的臉,“爹爹,你要為塗珊玥做主啊!

塗珊玥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