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當,柳青兒坐在車廂內,心情沒來由地變得煩悶起來。

她伸手輕輕地將車窗的簾子撩起一角,想要微風能夠吹拂進來,驅散這車廂內的些許沉悶之氣。

透過那被掀起的縫隙向外望去時,不由得眼前一亮。

原來,馬車不知何時已經停在了這座城池最為繁華熱鬧的街道之上。

只見道路兩旁盡是一間間露天搭建而成的小飯館,陣陣飯菜香氣混合著嘈雜的人聲撲面而來。

而就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旁,正圍坐著幾位身著書生服飾、模樣清秀俊朗的青年男子。

他們談笑風生,好不愜意。

幾個人正共同分食著一碟香噴噴的花生米,同時還時不時端起酒杯仰頭暢飲一番,隨後便開始高談闊論起來。

此時,只聽其中一名書生說道:“諸位可曾聽聞,咱們那位威震八方的靖王殿下此次竟然大擺宴席,設下了一場鴻門宴吶!

而且他所邀請之人皆是冀州城中那些有權有勢、聲名顯赫的大小官員呢。”

話音剛落,另一書生便連忙點頭應和道:“此事怎能未曾耳聞?

如今啊,這件事早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在咱們這個文人墨客的圈子裡面傳得是沸沸揚揚啦!”

“對對對,靖王明面上是請他們去談事情,實際上是要把他們…”

後面的話書生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面色凝重地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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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兒的心猛地一顫,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

這時,又有一個書生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唉,聽說這次宴請的人可都是與靖王不和的啊!

真是可憐那些人,誰讓他們站錯了陣營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搖著頭,似乎對這些人的命運感到惋惜。

聽到這話,柳青兒的心跳陡然加快,因為她深知這個書生所言不虛。

江如海的確並非靖王陣營之人,而是一直暗中與大皇子保持著緊密的聯絡。

要知道,靖王可是手握重兵,威震一方,如果他想除掉江如海以及其他支援大皇子的官員,簡直易如反掌。

就算事後大皇子知曉此事,恐怕也無能為力。

畢竟大皇子身在京城,距離此地路途遙遠,難以掌控局勢。

而且,以靖王的權勢和手段,想要隨便找個藉口來掩蓋此事,想必也並非難事。

正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恰好馬車伕費盡力氣終於把那塊擋路的大石頭挪開了。

隨著車伕的一聲吆喝,馬車再次緩緩啟動,車輪滾滾向前,揚起一片塵土。

而小攤邊的人們則依舊沉浸在剛才關於官場爭鬥和人物命運的討論之中。

馬車廂內,柳青兒緊緊地攥著衣角,心中猶如萬馬奔騰般慌亂不堪。

然而,她深知此刻決不能自亂陣腳,於是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

“我不能慌,絕對不能慌……”柳青兒不斷在心底告誡著自己,額頭上已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搞清楚事情來龍去脈,有情而斷定老爺已然回天乏術,這一殘酷的事實如重錘一般敲打她的心。

但她還是強行迅速回過神來,目光變得堅定而銳利。

趁著楊氏尚未知曉其中內情,這可是她唯一能夠搶佔先機的機會。

如今最應該抓住的是家中的財產,那是她們母子三人今後生活的保障,她必須將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想到這裡,柳青兒終於捋清了思路。

“沒錯,就這麼辦!”柳青兒愈發堅信自己的決定,她猛地抬起頭,對著車外的車伕高聲喊道:“快點!再快一些!”聲音中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