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暮色四合,彩雲過來沁芳齋接人。

王嬤嬤總覺得心神不寧,叮囑了塗珊玥很多。

“沒事的,奶孃,我會安全回來的。好歹我也是侯爺的孩子,她們不敢太過分的。”

少女披了件月白色斗篷就出了門,奶孃焦急地在沁芳齋裡踱來踱去,根本停不下來。

柔音閣裡。

下人都提前被退了下去。

姨娘親自把塗珊玥往屋裡迎。

塗珊柔端起杯子,低眉順眼,柔聲細語,“妹妹,今天到底是姐姐不對,姐姐沒有管好手下奴婢。”

“姐姐今天以茶代酒,喝了這杯,咱們還是好姐妹。”

塗珊柔緩緩抬頭喝酒,視線落在塗珊玥的杯子上。

而一旁的吳姨娘正望著塗珊柔,滿眼都是寵溺。

塗珊玥不解,世上真有姨娘不愛自己的孩子,只愛嫡子嗎?

可惜她只能待在後宅,沒法出去看看別家是什麼樣的。

端起杯子一仰而盡。

隨即眼前一黑,直直栽了下去。

寒風凜凜,一輛馬車在夜色掩護下悄悄駛離侯府。

冷,刺骨的冷,深入骨髓的冷。

塗珊玥猛然睜開眼睛,驚恐地發現自己在水裡,並且在迅速往下沉。

她張開嘴想呼叫,水不停地往嘴裡灌。

溼透了的衣服拖著她越沉越快。

要死了嗎?

不!

答應了奶孃要安全回去的啊!

塗珊玥開始拼命掙扎。

天氣太冷了,馬車伕把昏睡的女孩扔進湖裡就匆匆駕車離開了。

“主子,你聽,附近好像有什麼聲音?”

阿忠敏銳地發現了周圍有一陣細小的異動。

還以為附近藏了刺客,整個人精神緊繃起來。

他以為刺客藏在草叢裡,拿刀對著草叢一頓狂揮亂舞。

一旁的少年郎內裡更為深厚,一下就聽出來了是有人在水裡掙扎。

來不及解釋,少年郎一頭扎進水裡,撈出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渾身瑟瑟發抖,臉色蒼白。

月光下,眉心那顆痣尤為醒目。

少年郎臉上閃過驚詫,隨後轉變為嫌棄,一把將人塞進趕過來的阿忠懷裡。

阿忠看小女孩奄奄一息了,問道:“姑娘是哪家的?”

“定陽侯府沁芳齋裡的。”

說完就暈死過去了。

阿忠求助的望向少年郎,少年郎背過身去,“你自己決定。”

主子一向討厭女孩子,可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阿忠硬著頭皮說:“主子,定陽侯府離這裡不遠,我把這姑娘送回去就回來。”

少年郎擺擺手,阿忠立馬翻身上馬。

能貼身跟在少年郎身邊,還是有些本事的。

他輕輕鬆鬆就把人送回了沁芳齋,沒有驚動一個人。

那沁芳齋裡,有個嬤嬤一見到昏過去的姑娘,急壞了。

定是很關心姑娘的人。

放下塗珊玥,阿忠放心的離開了。

塗珊玥一直沒醒過來,第二天還發起了高燒。

王嬤嬤本想求侯爺救救三小姐,半路被吳姨娘攔下來,沒能見著侯爺人。

吳姨娘假模假式的請了個郎中過來,可人還是沒能醒過來。

王嬤嬤猜測,這事說不定跟吳姨娘有關。

幾次想出去找侯爺,都被吳姨娘派的人攔了下來。

吳姨娘甚至直接派人把守在沁芳齋門口,不許任何人進出。

老天開眼,讓吳嬤嬤找出來去年珍藏的風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