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似夏日裡花間蝶最美麗的翅,又似秋日裡薄霜下猶自傲然昂首的菊瓣,又似冬日裡沐雪盛放的梅,這就是她,美麗而又風骨錚錚,可愛時令他神魂顛倒,可恨時又令他咬牙切齒,卻無論如何都不捨得放開。

他咕噥:“又瘦了……”伸手便去捏那薄薄的肩骨。

慕清妍微微一讓,翻身面向裡躺下。她是有錯在先,那麼他便可以這樣折磨她嗎?愛,不是傷害的理由。

“還在氣麼?”歐競天軟玉溫存,歉意地道,“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卻還……不過,你的話也著實令人惱怒,你怎麼可以那樣傷我?豈不知,傷我便是傷你?妍,我說過,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你逃到天邊,我會追到天邊,你若墜落地獄,我亦全力相隨!”

慕清妍忍不住眼圈一紅。分明已經知道他那樣失去自控,是受了暗算,又何必這樣計較?如果一個人將你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你又有什麼理由去疑他、責他?

歐競天放在她肩上手下滑,移至她腰側,有些疲倦地道:“你不願開口便不要開口,不想原諒便不原諒吧,反正我還是那一句話,你,是我的女人,想逃,休想!我累了,要歇一歇。”便依著她躺了下去,順勢將她的頭摟在懷中,不多時鼻息沉沉,果真睡熟了。

過了半晌,慕清妍睫毛上顫顫的淚終於跌落,順著臉頰落入他深黑色繡暗金紋的衣袖中。他總是這樣霸道,不顧她是否願意,可她偏偏真的逃不掉,逃不掉他的一片深情。

她伸出手慢慢搭在他腕脈上,果真,他的脈象是中毒之兆,和她當年探查到的一樣,不過似乎比那時沉重了許多。崔先生不在,沒人替他拔毒,他的日子也很難捱吧?說到底他身上流著的也是歐家的血,那九重宮闕里的皇帝太后該是有多麼狠毒,才會給自己的兒孫下這樣的毒?

“歐競天,你過得很累吧?”她喃喃出聲。

“也不是很累,只要有你在。”歐競天慵懶回答。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慕清妍遲疑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我想要的很簡單,那邊是替我的母親討回血債,替我的母族討回血債,”歐競天聲音轉冷,“帝王之慾,有時便會傾覆天下,我的母族一夜族滅,無論是行將就木的老人,還是尚在襁褓的嬰兒,無一倖免,這筆債不能不討!我知道,你一直疑心我有奪位之心,其實沒有。只是寶座上那人心思深沉如海,手下又有一批善謀人心的心腹,報仇太不易,我不得不苦心籌謀。天慶這片土地有太多骯髒,又是滿目瘡痍,我沒有重整乾坤的本事,也不想去做那悲天憫人的佛爺,我只想帶著我心愛的女人去我真正守護的那片淨土。”

“在這之前,我最重要的,是將你的腿治好。”

“還能好麼?”慕清妍神色落寞。

“相信我,”歐競天扳住她的肩,“你我之間的種種齟齬皆因為不信任,我說過,我不會對你許諾什麼,一句話太輕,我要你看著,一切留待來日,時間最能證明一切。但前提是,你要給我這個時間。不過,”他淡淡一笑,“你不給也沒有關係,無論如何,你是我的女人,這是更改不了的事實!誰也休想將你送我身邊奪走!”

歐競天緊緊抱了慕清妍一下,忽然翻身下地,急匆匆披衣,簡短說道:“你且歇著,我有些事要處理。”

慕清妍霍然坐起,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抬眼望著他:“你留下,我助你!”

歐競天眉心隱隱跳動,臉色也有些泛青,卻強自忍耐著,儘量放緩聲音:“何事?你不必擔心,我只是去處理些公務。”

慕清妍目光灼灼:“你瞞不過我的,怎麼說我也是個醫者。經過這將近兩年的歷練,我的醫術已經今非昔比。當日在楚王府地道密室中,你傷重將死把性命交給了我,如今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