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當日自己跪在爹爹面前求他退了蘇家的婚事,爹爹不但不允,連說一句話的時間都不給她就命人拖她回房。一時間。阮雲絲心中百感交集,她想起自己前世的時候很喜歡的那一首歌:《陽光總在風雨後》,如今看來。這真是一點兒都沒有錯,經歷了這麼多年的分別和磨難,如今他們父女兩個終於學會了互相體諒和理解。

一念及此,不由得潸然淚下,忽聽阮思舉在旁邊沉思道:“姐姐要休掉太太麼?論理這話我不該說,說了便是大逆不道。只是她確實不厚道。爹爹你不知道,從兒子讓您失望後。思過閣幾乎就斷了定例,即便是月錢,也要我的丫頭去求著她們,被百般戲弄侮辱刁難,方能拿回三五成來……”

阮思舉在這裡揭發佟夫人過往的“罪行”。阮雲絲和老侯爺心中卻都明白,這小子是怕姐姐的籌碼不夠,說不動父親,還要惹得他發脾氣,所以為阮雲絲增加籌碼呢。

卻聽阮雲絲笑道:“好了,二弟你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不須再提了。”說完轉頭正色對老侯爺道:“當日爹爹重病,侯府隨即被逼債,哥哥氣恨之下。就要休她,是我勸哥哥給她留一線生路。也是怕她出去,走投無路之下心生歹毒,造謠汙衊毀我侯府名聲,那時侯府風雨飄搖,委實再經不得一些動盪了。原指望她能從此後修身養性。靜思己過。誰知只因我回了侯府,管了後宅,銀錢出入等一概不經過她的手,她便對女兒懷恨在心。當日秀丫頭的事情,想必爹爹也知道了。那時我卻想著,她雖是為了對付我,但人往高處走,她想秀丫頭嫁給小王爺壯我侯府勢力,這想的也沒錯,因此我也沒做什麼。”

說到這裡,阮雲絲便頓了下,見父親目光平和,方繼續道:“小王爺折騰了一場,到底也沒得償所願,許是有些怨懟太太,只這個怪不得我,都怪太太心急,日後我也三番兩次和她說,秀丫頭不是我的人,她的婚事要人家哥哥做主,她偏偏不聽,一意孤行,到底後來鬧了個笑話。誰知太太竟因此把我懷恨在心,我從前的事也和爹爹說了,如今當日那窮秀才,已成了炙手可熱的大理寺少卿,乃是甄大人一派的中堅力量,又是他的義子。這樣的人,莫說女兒已經和他沒了牽扯,縱然是男未婚女未嫁,有了婚約,女兒相信,爹爹也絕不會促成這門婚事的。您一向剛正不阿,和甄大人一派不說是勢同水火,卻也是老死不相往來,女兒知道,這是因為爹爹深鄙甄大人的品性為人。不然當初五妹妹的婚事,不過是甄大人的一個親戚,您也不會那麼激烈反對。”

老侯爺點了點頭,嘴唇艱難咧了咧,對女兒的這番理解似是老懷大慰。

卻見阮雲絲忽然眼圈兒一紅,便落下淚來,哽咽道;“可是爹爹,前些日子那張靈信上門糾纏,已被女兒訓斥了一頓,女兒也和太太說的清楚明白,寧死也不會再入張家門。卻不料即便如此,太太仍是不肯放過女兒,就在今日一上午的時間,從媒婆求親到交換庚帖,便已弄妥當了,聽說婚書也已經備好,明日張家就要來下定禮。那張靈信如今早已不復當日淳樸,他在外代天巡守一年,聽說睚眥必報,所過之處官員無不小心逢迎,一旦有一點不周到之處,就要被他報復。更有好幾個忠正之官,不屑溜鬚拍馬,竟被他尋了由頭直接罷官抄沒家產。這些事情,女兒素日裡和爹爹閒話,也都說過的。如今太太是女兒的嫡母,爹爹這個樣子,她要為女兒婚事做主,亦是順理成章。可她明知道這些情況,卻還要把女兒嫁到張家,這不是報復是什麼?女兒性烈,卻並非不懂孝道,只是如今只因為她是女兒的嫡母,便要女兒束手待斃,女兒卻也不肯。寧可和她爭個魚死網破。”

第二百四十九章:求娶

一番話下來,老侯爺眉眼間盡是怒氣,嘴唇翕動著,好半晌才說出兩個字來:“休……掉。”竟聽得很清楚。

阮雲絲心中高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