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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個難得的好老師,哪怕阮沅犯了錯,他也不會暴怒,只一遍遍糾正她,這讓阮沅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怕再給宗恪添亂,只得拼命用功努力。
好在阮沅不在乎這些困難每天都對著喜歡的人,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沒多久,阮沅就發現,其實宗恪是個工作狂,他一天大部分時間,都泡在辦公桌前,閒下來也沒看見他撫琴賦詩,好像他更喜歡騎著馬到處溜達,要麼就是和侍衛們出宮去狩獵,阮沅最喜歡看他穿騎射裝,比舊時的西裝革履更加英武。所以她最後悔的就是沒把相機帶過來。
然而這宮裡偏偏留了好多琴棋書畫的東西,這些東西給做清潔的宮人們,平添了無數麻煩。
所以後來阮沅也問宗恪,反正東西都有,他怎麼不想培養一下審美情操,撫撫琴做做詩呢?
“那是縈玉的東西。”宗恪當時低著頭,仔細擦拭著一張他心愛的彎弓,慢慢說,“我嘛,是個粗線條的土佬,沒什麼藝術細胞,天生那方面就不開竅。”
阮沅一時沉默,她想起藍灣雅苑裡,那些大開本的中國畫。
“那我表姐這些東西都懂麼?”
宗恪點點頭,把弓揚起來,對著天光仔細看了看,才道:“被她父親培養的,琴棋書畫都擅長,不像我,一撫琴,能把鬼給招來。”
他這話像自嘲,又像是曾經受過的諷刺這宮裡還有誰敢諷刺皇帝呢?阮沅不由想,自然只有她表姐了。
阮沅默然了一陣,突然說:“我表姐也嘲笑過我的。”
宗恪愕然抬頭:“嘲笑你什麼?”
“說,我這個白痴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呀。”阮沅發出一聲輕笑,“她不是學哲學的麼?我就問她,尼采和他妹子到底有沒有一腿,黑格爾是不是結巴。她罵我八卦,光知道看漫畫,正經東西一篇都看不下來,滿腦子全是這種唧唧歪歪的東西。”
宗恪笑起來。
“所以呢,我就是土佬裡的土佬,一聽巴赫就犯困,這輩子只愛看《康熙來了》早說了,咱們才應該是一對。”
宗恪的笑變成了苦笑。
阮沅伸手過去,拉了一下弓弦,繃的一聲。
“我倒是覺得這玩意兒比小提琴更襯你,看著就養眼!”
“像阿瑪尼配什麼?”宗恪揚起英俊的眉眼,看著她。
阮沅哈哈大笑:“像阿瑪尼配愛馬仕!”
宗恪的生活安排得非常緊,每日練功就得兩個小時,雖然不用天天上朝,但卻得和官員們討論議事,處理地方上送來的各項奏報,以及朝中人事上的變動。
但是無論這個人忙成什麼樣,每日去太后那兒的晨昏定省是必定的,之前阮沅還以為那是宗恪的親媽,後來才知道,那只是先帝的皇后,和宗恪並無血緣關係。因為在宗恪身邊伺候,阮沅也見過太后,對她而言那不過是個病懨懨、不愛見人的老婦人,成天呆在小佛堂裡,以禮佛為餘生寄託,阮沅從宗恪那兒得知,太后和舅媽任萍差不多年齡,但阮沅卻覺得這**至尊顯得過於蒼老,有氣無力。
起初,阮沅以為他們情同親母子,但是後來她就發覺,宗恪只是特別喜歡錶面上把孝順功夫做得十足,有時候還會親手抄錄佛經送去討老太太歡心,但阮沅看得出,他對太后並沒有真正的深厚感情,他大概是喜歡聽人家說“陛下以孝治天下”之類的誇讚。
這個傢伙,有點虛偽呢,阮沅想。
但宗恪私下裡卻和阮沅說,他自己是“孝”字底下爬出來的一個大惡人,他說這話的樣子,玩世不恭裡帶著點放蕩的邪氣。
阮沅搖頭:“你也不怕被人聽去。”
“我是怕被人聽去,所以只和你說說嘛。”宗恪聳聳肩,“我這一路,都是不孝走過來的,要不然,我活不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