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暗,似乎連陽光都消失在了烏雲之後。

江鶴被威壓控制,吹出的笛聲也斷斷續續。

齋主放著威壓,但又輕描淡寫地望過來:“怎麼了,繼續吹啊,我看看是什麼樣的曲子能讓蘇凡對你念念不忘?”

蘇凡:“……” 為什麼有種廝混小三被被原配當場捉住的感覺?

不是,大哥你為什麼這麼理直氣壯,我之前都沒見過你啊!

江鶴只是元嬰,根本不可能打得過齋主。

蘇凡只能開口:“我說,齋主閣下,今天應當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齋主穢麗的面容突然愣了一下,像是聽到了很刺心的話,但又無法辯駁。

他的嘴唇輕抿,猛然收了威壓,然後自湖心捲起了一場風暴!

風暴直通雲端,像是漫天落雨,蘇凡不得不揚袖躲閃——

就這一閃的功夫,當蘇凡放下衣袖時,眼前的景象讓他說不出話來:

只見,面前站著兩個江鶴真人。一模一樣的衣飾,一模一樣的臉,甚至連手中的笛子都絲毫不差。

見到蘇凡,他們都同時伸手來看:

“沒事吧?”

“沒事吧?”

蘇凡:“齋主,您這樣就沒意思了吧。”

兩個江鶴真人:

“不不……我是真的江鶴。”

“我我是真的,蘇凡。”

連說話時的溫柔語調和著急困窘時的眼神,都絲毫不差。

“蘇凡,跟我走吧。”

“蘇凡,跟我走。齋主,請您恢復原貌吧,江鶴風采不及齋主,還請齋主以真身示人。”

“齋主在說什麼?!您……我……還請您不要再戲弄我了。”

兩人的對話你來我往,每一個人都驚訝於對方的行動和話語。

湖心亭裡的這一幕,簡直滑稽。

蘇凡:“我很驚奇,齋主您堂堂合道仙君,居然還要借用他人的面孔身形?”

他故意拿話去激他。

以他對齋主的觀察,這位齋主似乎心高氣傲,萬事都不放在眼裡,與江鶴真人正恰恰相反。

只要他露出一點點不快或者破綻,蘇凡就能區分出來。

然而,兩個“江鶴”中沒有一個露出一絲破綻。

他們都彼此瞅瞅,用“江鶴”特有的那種的溫柔語氣勸慰:“真的,您不要這樣 ……齋主……”

“齋主,被人瞧見,春回宮羽殿和焚月齋都會陷入流言的……”

兩人吵來吵去,還是沒能得出一個章程。

最後,蘇凡實在看不下去了:“那就不如比比音律吧,既然江鶴真人的那管洞簫是他的本命法器,這聲音總不好作假的吧?”

“好!” 一個“江鶴”這樣說道。

“那我去請掌門來與我合奏,掌門與我默契多年,一聽便可辨認!” 另一個“江鶴”道。

“好!” 這樣說著,兩個“江鶴” 都分別拿出了門派得傳音密令,在一旁低聲細語。

眼見得事情要越鬧越大,想象了一下等會要被所有人圍觀,蘇凡就又有點發麻。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正在說話的“江鶴” 猛然轉身,襯著旁邊的“江鶴”離得較遠,錦帶一卷,便把蘇凡捲到身邊,轉身踏水飛走。

“誒!” 另一個“江鶴”留在原地氣得黑臉。

幾下翻轉,兩人就到了數里之外。

原來傳音密令不過是在製造空隙,趁機逃跑。

蘇凡被拉著,不免笑出聲:“不愧是你。”

“江鶴”也勾出了一抹笑容:“讓你見笑了。”

然後就當著蘇凡的面,變成了一身玄黑的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