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去追?

然後我們對坐無語。遠處的戲臺燈火映得這裡忽明忽暗,一個青衣悽清的聲音被風遠遠的送了過來,時間從此靜謐,天上人間莫辨,不知今夕何年。

“四哥躲在這裡到底被我們逮住了!”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驚得我和他驚慌失措的對視了一眼。

看著他茫然若失的樣子,我有些好笑,不知道他神遊到哪裡去了,自家兄弟找過來也這麼驚慌。

幾個人都上亭子,只聽到一個好聽的聲音說:“老十,擾了四哥的雅興不是?”

這應該是八阿哥,有著圓潤的聲音,如銀子般動聽,難怪會迷倒一大批朝臣。

我正準備給這幾個阿哥請安,忽然最前面的老十像是見了鬼一樣,呆呆的看著我,我被他看的有點發毛。

馬馬乎乎的請了個安。

“小樓。”他這一句話讓其他幾個人全都安靜了下來。

小樓是誰?我把目光轉向了我的丈夫。

他的臉色變的陰晴不定。另外幾個人有尷尬,有豔羨,有鄙薄,什麼神情都有。

“這是禮泰家的,去年才進的門。”他淡淡的說。

“我就說啊,看這服色,也不像是,四弟不會是那種人。”

“你去叫下面人收拾一桌酒席過來。”他忽然轉向我嚴厲的說。

我儘量平穩的走了出去,剛走出兩步,就聽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難怪四哥不願意出門,原來藏了這麼個寶貝在家裡。”

我一出去就打聽清楚了小樓是什麼人。

夜裡輾轉了半天才睡著了。夢裡面見到他在吹香亭上面和我賞月,用那樣又嚴峻又哀傷的眼神看著我,說:“此情此景,我對天發誓,絕不負你。”

一下子有夢見他摟著我說:“春風一夜吹香夢,夢逐春風到洛城。皇額娘這一生愛皇阿瑪愛的辛苦,我斷不會叫你這樣難過。”

我恍惚中抱住他,說:“你可當真?”

他看著我的眼睛說:“我愛你啊,小樓。”

小樓。我一下子驚醒,枕頭早就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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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到了四月的時候,春意漸濃,我的心情也被滿目春光帶的好了許多。

自那天第一次聽說小樓之後已經過了有四五天了,他沒有找過我,我的夢境在陽光底下也變成了自己的笑料,但小樓卻越發真實起來,女人的想象力是驚人的。

有關我長的與京中名妓極像的流言慢慢開始蔓延,連下人看我的眼光都開始帶了幾分譏誚。這讓我想起來,紅樓夢裡的林妹妹因為被眾人說與一個戲子相象而悲憤莫名的典故,但我不是林妹妹,我還是照常過我的日子——我介意的並非名聲。

辜負春光是不可饒恕的,我只是想安靜的享受這樣美好的春天,儘管這春天和我一樣被囚在這個院落裡。

福晉在吩咐完事情之後,特意把我留了下來。

“我瞧著你也是一個本分的人,所以那時才要了你。這幾個月來,我仔細看了,果然是不錯的,就是不明白你怎麼就這麼容易招人話柄呢?”福晉並不停下手中的女工,眼睛不看我,一番話說的心平氣和。

我能說什麼?我該說什麼?窗外的陽光正好,落在我的腳上,我盯著那一點點的明亮,心裡湧上的是說不清的絕望。

我和她,和他,和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不同的,不是比他們好,也不是比他們壞,只是,和他們完全格格不入的。我原以為我會適應這一切,但顯然我錯誤的估計了自己的能力。

就像現在,我憎惡她這樣無關痛癢的語氣,無關痛癢的態度,討論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

她見我不說話,嘆了一口氣,說:“外面的那些廢話,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