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流淌,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兩顆心臟在跳動,為著同一件事情。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只有心跳聲和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像是一首無聲的交響曲。

拋卻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針劑,那明目張膽的陷害,青木雪還是恨琴酒的。

恨他那時候的決絕,恨他對於烏丸蓮耶絕對的忠誠與服從。

或許於他而言這本沒有錯,只是青木雪私心裡,她還是想讓琴酒作為一個“人”好好地活一回。

可那終究是不現實的幻想,紅黑兩方終究是要有個了結的,而琴酒的下場……

總歸不會是好的。

可她要怎麼選呢?

這似乎是個非a即b的選擇,也是一個由強烈道德感綁架操縱著的選擇。

罷了,一個衍生世界而已,她總歸是要回到現實世界去的,這裡的人和事還沒有重要到那種地步,遵從本心就好。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琴酒難得純粹疑惑地開口問青木雪什麼問題,這讓他看起來柔和了許多,不再像平時一樣看起來就是殺神。

“重要嗎?”青木雪站起來沒有形象地伸了個懶腰,忽然覺得眼睛有些睜不開,應該是有些哭腫了。

“我要是不知道,指不定你瞞我到什麼時候去呢……”越說聲音越小,說到底青木雪還是怪他的。

只是當下,這種責怪與心疼雜糅在一起的情感遠遠還沒有大過她對於幕後黑手的痛恨。

外面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青木雪盤算著是時候去警視廳走一趟了,起身打算離開。

反正她與琴酒之間的事情,糾葛太多太複雜,究竟誰欠誰更多早就已經算不清了,那倒不如就保持現下這種微妙的模糊來得好,以後的事要留給以後。

“要去哪裡?”

青木雪還沒往門口的方向挪動腳步,琴酒的聲音突然就違和地響起來。

他這身份轉變也太快了吧?

青木雪皺眉看向琴酒,他是不是以為解開了這兩年的誤會,他們之間的各種矛盾就不存在了?

你想重新做回“黑澤叔叔”,我可還沒答應呢!

“誤會是解開了,不過我還沒說原諒你呢!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點?”

說完,青木雪一甩長髮就隱入夜色中,無情得好像剛剛抱著人家痛哭流涕的不是她一樣。

跑車疾馳穿行在霓虹閃耀的車流之中,夜風透過車窗吹進來,帶著夜晚獨有的涼意,輕輕拂過臉頰。

青木雪望著來往川流不息的車輛,忽然嘆了口氣,或許她應該在安室透告訴她真相的第一時間就趕過去的。

警視廳

十六層樓的高度不算高,卻可以俯瞰到整個城市的繁華景象,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的街道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盡收眼底。

風景屬實不錯。

青木雪正面著碩大的落地窗耐心等待,窗外清冷的月光敵不過室內溫暖明亮的白熾燈。

警視廳,託某位死神小學生的福,她來過不少次,但這還是頭一次正大光明地以一個公安臥底的身份坐在這個管理官辦公室。

今晚這次談話將會決定她未來的選擇,如果答案不是她想要的,那麼或許今晚以後,公安系統的絕密檔案裡將會少一個名字。一個本就不應該存在的名字。

開門聲響起又平靜,小小一間辦公室,始終沒有一個人開口。

黑田兵衛站在正中央,忽然沒由來地覺得這辦公室空曠得厲害。

眼中倒映出落地窗前背身而立的青木雪,雪白的身影,乾淨得不像話。

整個公安都在利用她,利用她不明就裡的正義,利用她不甚強烈的道德感,甚至利用她殘缺不全的記憶……而親手把她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