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鍾會手中劍沾了太多人血,整座城都籠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大雨還是停了。

江水雖然咆哮,但終究沒有氾濫。

氾濫的是黑壓壓的秦軍推著各種攻城器械上前。

即便城下一片泥濘,也無法阻止他們的前進。

“城上聽著,斬殺終會者,賞百萬錢,升太守,封侯三千戶!開城者同之!”

秦軍一聲又一聲的呼吼著。

蔣斌低聲喃喃自語:“終於要結束了嗎?”

城上一場的安靜,眾人的眼神有意無意的飄向鍾會。

這更加刺激到了他,人在窮途末路時,會更加敏感。

“敢與吾對視者,必心懷叵測,斬!”

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頒下,讓城上的恐怖氣氛增加了幾分。

這一次連鍾會的親衛都沒能倖免。

幾百顆人頭在城牆上滾動。

鍾會站在鮮血之中,掃視眾人。

果然,再無人敢看他。

而鍾會的目光有意無意飄向蔣斌,蔣斌趕緊低頭。

“二弟,你我當初結拜時,可曾記得誓言?”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蔣斌趕緊回答。

鍾會非常滿意,“所以二弟不必驚異,你我兄弟其心,必能擊退秦軍!”

“兄長所言甚是!”

城下秦軍已經開始攻城。

鍾會的精力轉向城下。

就在此時,他身邊的兩名親衛忽然暴起,“殺賊!”

刀鋒飛快的刺向鍾會後背。

身邊所有人都呆住了,這兩人是潁川子弟,鍾會待他們宛如子侄!

誰也沒想到,他們會背叛鍾會!

鍾會反應極快,以最快的速度,拉了一把最近的親衛。

噗嗤一聲,親衛當即慘死。

鍾會的後背也被劃破,但也躲過了致命一擊,返身,拔劍,白光暴起,血花飛濺,亮條手臂飛起。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靈活無比。

兩名潁川子弟慘叫連連。

鍾會卻彷彿一頭被徹底激怒的豹子,“為何!為何!為何!”

整個人又陷入癲狂之中。

一口帶血的唾沫飛到鍾會臉上,“大勢……已去,何必、拉著全、全城人陪葬?眾將士,殺了此賊,回家——”

這聲“回家”喊的異常嘹亮。

也用盡了他所有力氣。

“噗”的一聲,他的喉嚨被鍾會的利刃劃破。

“賊子!賊子!”鍾會咆哮著,往日的名士氣度蕩然無存,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一個自負自傲的人,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最親近人的背叛。

兩名親衛倒了。

但,周圍人的憤怒彷彿被點燃了。

一個個面無懼色的看著鍾會。

鍾會拔出腰間第二把劍,而這柄劍正是蔣斌的蜀主劍。

兩把劍在鍾會手中,彷彿活過來一般,劍身上各有一道青芒吞吐不定。

此時此刻,鍾會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而所有人也不敢相信鍾會。

“瘋了!”

“越、公瘋了!”

城牆上地動山搖,彷彿某種東西轟然倒塌。

到處都是兵器扔在地上的聲音。

就連鍾會的督戰隊也放下了武器。

雨又下了起來,淅淅瀝瀝的,灑在所有人頭上,一片冰涼。

城門已經開啟,秦軍邁著整齊的步伐進入城中,盔甲鏗鏘聲中,有種無可匹敵的壓迫感。

“兄長!”蔣斌換回曾經的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