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某種脆弱的部分被硬物撞擊的當即,貴族的大腦傳來了劇烈疼痛感的訊號。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彷彿無數電流從脊髓蔓延全身的感覺,讓安東尼差點口吐白沫,臉色蒼白的跌倒在地上翻滾。對方張大了嘴巴,想要組織語言罵人,卻為了緩解痛楚而下意識的拼命反覆呼氣吸氣而只能發出類似於公雞般的叫聲。

下一刻,愛麗跑去彎腰把項鍊撿回來,緊張的湊近臉孔觀察手中的東西。

確定沒有被安東尼粗暴扯下的飾品並沒有受損之後,她鬆了口氣。

小心翼翼的戴回對自己來說意義非凡的項鍊,愛麗轉頭看著倒地扭動的貴族。

“……咦。”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來。

(我剛剛……踢了男人的……那裡?)

只見,抱著雙臂的愛麗抬頭看向天花板,臉上露出了哀傷的神色。

她眼角含淚,喃喃自語的向不在這裡的黑髮少女祈求恕罪。

“真是噁心死我了。嗚嗚,對不起,老師,碰到髒東西的我已經不純潔了,無法嫁給您當妻子了……都是這個人的錯。”

“你、你、你!”

好不容易緩過氣以後,聽到這句話的安東尼差點背過氣來。

依然趴在地上,嚴實的捂著襠部的貴族雙眼赤紅的瞪著越過本人,開始朝窗戶方向走去的女孩大吼:

“該死的,你知道你在對誰做了什麼嗎?!!”

“我知道。”

推開厚重的木製玻璃窗戶,愛麗往外探查了幾秒後,轉身扯下一旁的窗簾,然後綁住旁邊的傢俱。然後,愛麗瞥了趴地的貴族一眼。

灰色的雙眼凝視貴族,不再是當初唯唯諾諾的樣子,而是蘊含著某種意志。看著一時半會還站不起來的男人,打從心底覺得以前自己害怕畏懼的人也其實沒什麼了不起的。

少女開始理解當時老師說過,自己卻不明白的事情了。

(不論站在我們面前的人是誰,不論他的身份地位,我們都應該抬頭挺胸的活著……沒有人生來就應該被剝削和壓迫。)

呢喃這句話,愛麗突然明白了什麼。

“我知道,這幾年的自己後悔沒有送那個想要搶我們店的混蛋一巴掌,讓爺爺和艾克斯大人受苦了。”

“——什、什麼。”

有那一瞬間,安東尼有種眼前嬌小身軀的少女,不是自己能夠隨意欺凌的平民,而是和自己一樣“平等”的存在。

男人的嘴裡第一次發出了生硬的聲音,質疑自己是否錯了,或者這個世界錯了。

但是,生來就已經是貴族的這份優越感——哪怕是不能繼承爵位的三子,但依然靠家裡的權勢讓他進入大教堂成為一名執事,安東尼很快將這種荒謬的想法甩在腦後。

咬牙切齒的安東尼開口大喊:

“士兵,進來!給我抓住她!這丫頭襲擊我!”

“——”

愛麗不再理會後面的男人喊叫聲,而是抓著綁得牢牢的窗簾,在對方的嚎叫和外面的人撞門聲下,少女輕輕的吸了口氣。

窗簾的長度明顯不能讓自己抵達地面,手抓緊窗簾,身體跨越窗戶來到外面,順著牆壁緩緩下降。然後感知到雙腳碰觸二樓狹窄的外牆磚塊,無用的華麗浮雕成為了自己落腳處,愛麗才鬆開手中的窗簾,身體儘量緊貼著牆壁,謹慎而儘可能快的挪移雙腳。

她的雙眼盯著打從一開始的目標——自己不久前打掃過的二樓陽臺,從那裡自己可以走到樓下去,找機會離開這裡。

耳朵聆聽動靜,三樓會客室的門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開啟,愛麗咬緊下唇,感受著加速跳動的心跳。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