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撐著頭部。

他維持這樣的姿勢,腦袋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放空狀態。

雖然當事人一幅整天愣愣地仰望洞頂,看起來什麼都沒做,也不知道要做什麼的樣子。

不過,劉耀並非什麼都不做,而是默默地調整莫名其妙變化的軀體。

(以現在的狀況,連站立都成了大問題——)

花了兩夜的時間,重複著站立於坐下的動作,劉耀總算將身體掌控到普通走路不會摔跤的狀況。

(然後,接下來問題就是溝通的橋樑了嗎……)

劉耀環顧四周,然後往通往外界的石道眯起雙眼。

(一開始已經確認過了——我能明白對方的語言。雖不知道緣由,語言相同不外乎是件好事……但就目前的情況而言,除了溝通外,還有一大堆問題等著解決才能脫離現在宛如陷入泥沼的處境……該努力了。)

這般想著,劉耀抬起手臂,伸出食指和中指——小心翼翼地碰觸喉嚨,嘗試說一句“你好”。

結果。

“……拉娜。”

聲帶構造的不同,是顯而易見的。

因此,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劉耀便使用著自己不習慣的嘴部,行為間充滿毅力不斷地進行發聲訓練。

實際上,因為感知到時刻都有幾名村民待在殿堂外,並定時爬進來點亮燈火。

所以他儘可能控制了聲量。然而以現在吞雲吐霧的模樣,壓抑的嗓音也好不到哪裡去就是了。

期間,不得不提的是,有位白髮老人的行為是最為匪夷所思的——

“偉大的魔神啊。雖然被拒絕了一次,老夫只能無恥地再次請求,代價是否可以用牲畜來作為貢品?牲畜的話,無論多少,我們都會給禰找來的,望請俯允……”

(……欸?)

中斷髮聲訓練的劉耀,凝視的視線讓跪倒在地的老人看起來更為無力且脆弱。

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扶起對方的肩膀,得到的卻是更加多的畏懼,人們臉上佈滿更多的驚恐與——深深的絕望。

理解到處境實在有夠糟。劉耀放棄主動接觸人們。

雖然不知道老人這麼說的原因,但自己肯定是不要什麼貢品的。

所以,他緩緩擺了擺手,也不知道對方有懂沒懂自己的意思

劉耀沒看見遭受拒絕的老人們蒼白的面孔,重新專注在發聲練習上。

“怎、怎麼這樣……魔神啊,那懇求禰帶走老夫和全村老人們的性命就好,請禰大發慈悲給村子裡倖存的年輕人一條生路……”

老人發自內心的控訴讓劉耀再次停下練習。

——完全不知所云。

如果劉耀的臉不是爬行動物的狀態的話,肯定會黑到很難看,但還是好脾氣地打發走了他們。

然而,以那次被拒絕的玄機,以白髮為首的老人們豁出去似的總動員帶來一堆又一堆的活人。

“魔神啊,這是老夫村中的二十名男子,雖然在戰鬥的途中受傷了,但還請收下他們。”

“魔神啊,這幾位是村子最出色的少女,可否將就……”

“魔神,老夫帶來了十名孩童和十名婦人,禰意下如何……”

“魔……”

上天啊。

魔夠了啊啊啊啊?!

您老人家口中的魔神我很無語!

許多天一次也沒躺下來過,也不會感到疲累的劉耀,頭次感到身心俱疲。

為什麼老者會一直跑來說些讓人一頭霧水的話啊?而且還魔神、魔神、魔神的叫,簡直沒完沒了。也不由得一頓氣結。

這幾天的發聲練習途中不斷被打擾,煩不勝煩的劉耀態度強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