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誠懇:“我家主上在黑水鎮入口布了迷陣,若是沒有人指引,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更出不來,只有這樣才能阻斷瘟疫的外流。”

“你家主上?”陸遜時腦子顯然不夠不用了,像被叼了舌頭只會一個勁地重複:“那就讓你家主上帶路!”

說著便朝佇立在河岸便的那一道身影看去。先前意外頻出,他根本無暇顧及這個和屠兮一起突然出現的男人,可如今仔細一瞧,便覺得有幾分眼熟了。

這人…好像在哪裡見過啊…

沉默已久的莫冉折在一片吵鬧中終於有了反應。

他微微回首,眼底似壓抑著什麼,對著臨淵羨魚兩人命令:“你們帶他去黑水鎮,和以往一樣,一路沿著河道走。”

“那您呢?”羨魚老覺得心神不寧,多問了一句。

莫冉折眼眸一沉:“我自有打算。”

羨魚不再說什麼,但心裡卻是門清,從這裡走陸路到黑水鎮,起碼還要三天的時間,主上他…肯定是等不了的。

“等會兒,”陸遜時這會兒倒是聰明起來,手指指向莫冉折:“我不要跟他們,我要跟你一起走。”

莫冉折充耳不聞,只當沒聽見。

陸遜時哽了哽,沒好氣道:“你又是誰?本將為何要聽你的?就算你救了我家將軍,也輪不到你在這裡發號施令。”他好歹也是龍鱗十二衛,又跟在花荼兮身邊被重用了許久,雖然平時軟白了點,但關鍵時候也不是好說話的。

堂堂一個參將,憑什麼你指哪兒去哪兒啊!

又是一陣沉默。

陸遜時自以為跟人寸步不讓地僵著,突見一道弧線在半空中躍過,有什麼自眼前閃過,穩穩地落到了身旁不遠處臨淵的手中。

莫冉折的聲音隨即響起:“把這個拿給守陣的人看,自會有人給你們帶路。”

陸遜時眼尖,心裡更是疑惑著什麼東西這麼管用,便不禁支著脖子凝神細看——

那一枚圓圓的。。。玉製的。。。相印!

陸遜時不認得莫冉折,但卻認得那枚東西。那是大昭的權相才有的身份的象徵。據說國相一直將它帶在身邊,一般輕易不拿出來嚇人。

陸遜時心口一涼,倒抽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再反應反應,又聽得眼前的人道:“本相不需要礙事的人。聽從我的安排,或者自己想辦法。”

本相。。。他說本相。。。

陸遜時一個激靈,一股子熱氣從腳底直衝頭頂。整個大昭,有誰活得不耐煩了敢去冒充這一位?再看這皮相和通身的氣度。。。

陸遜時腿一軟,直直跪了下去:“相。。。爺…”

——

花荼兮覺得自己的運氣大概到頭了。

掉下去的那一瞬,她是相信自己有本事浮上來的,雖然她水性不好,但也不至於淹死在一條河裡。可她完全沒想到白日裡瞧著平靜的水此刻竟會變得如此湍急。水面下翻滾著一個接一個的暗湧,就像有生命一樣,將她的四肢牢牢縛住。

花荼兮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她意識到,如果再這麼下去,自己真的會淹死的。

她開始奮力地划動手腳,掙扎著想要冒出水面,想要去抓住什麼來抵擋自己被衝得上下浮沉的身體。可潭水深不見底,水草縱橫,再加上她的目力到底不比以往,哪裡能抵擋地住。

口中鮮活的氣息越來越少,花荼兮的頭也越來越沉重,這是要。。。死了嗎?

想不到她風裡來浪裡去了這麼些年頭,最後竟然落得個被水淹死的下場,還是屍骨無存葬身魚腹的那種。

然而就在這種生死一線的關頭,她居然還想起了莫冉折——

還大言不慚地說一定會給自己治好眼睛,這眼看著命都快沒了,還是半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