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元體貼地替她將後背靠著的枕頭取出來,又按著她躺下。

蘇陌看了看白色的天花板,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詢問:“顧子銘最近是不是很忙?”

陸西元翻檔案的手有片刻的停頓,然後笑著說:“最近他手頭有些事比較棘手。”

“嗯。”

蘇陌翻了個身,背對著陸西元,眼角澀澀的,又沉沉睡去。

陸西元起身將窗簾拉上,房間便暗了下來。拿起檔案,耳邊卻想起顧子銘的叮囑。

“在我沒有問清事情真相前,我不想見她。”

低聲嘆口氣,安靜地看檔案。

*

顧子銘一早在辦公室內就心神不寧,安文和齊鳴一頭霧水,只是做事的時候更加小心翼翼。饒是這樣,周例會上也有幾個人被罵得狗血淋頭。

顧子銘拉開百葉窗,習慣性地去搜尋她的身影。

蘇陌的辦公室空蕩蕩的。

眼前晃過她血淋淋的樣子,又晃過她梨渦淺笑的笑顏,越發坐不住。

董事長辦公室的低氣壓一直持續到高寒來臨才結束。

“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就是大概失血較多,臉色有些不好。其他的好像也沒什麼大礙。醫生說再過幾天就可以回家修養了。“

高寒一一說著,末了忍不住問道:“既然這麼關心,你怎麼不親自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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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銘沒有說話。

“我準備和我媽談一談。”

高寒並不意外,點頭:“我也認為早點兒說清楚比較好。”

然後又歪著頭問他:“林子恆你打算怎麼辦?”

顧子銘眸光微沉,冷笑:“上次果然是太仁慈了一些,竟然動到蘇陌這裡來了。我要他十年。鯽”

十年……

高寒自然懂得這是什麼意思峻。

“十年?也不知道林老爺子知道了會怎樣。”

“關我什麼事?”顧子銘語氣不善,“既然他不會教兒子,就讓別人管教管教也好。”

“你是準備拿付定國開刀了?”

顧子銘點頭。

仔細算來,林子恆也得叫一聲付定國姨父。

“既然何霖這麼想看顧氏笑話,就讓他看好了。”顧子銘將手裡的筆一扔,“順便,我打算讓他頂替蘇陌的位置。”

高寒笑,“原以為你會心軟,看來還是本色不改啊。”

知己知彼,才是制勝不二法則。既然他想看,就光明正大的讓他看。

“你想多了。”

顧子銘扔下這一句,也不解釋。

“蘇陌……”高寒嘆口氣,“算了,你們的事我也不摻和了。我和喬喬12月20日喜宴。”

顧子銘走過去一拳砸在他肩膀上,笑道:“終於搞定了?”

高寒和喬喬,青梅竹馬,追追躲躲這麼多年,終於修成正果了。顧子銘不得不感嘆,克敵制勝,制高點不是那麼容易拿的。

“別提了,我都快愁死了。為了婚紗照這麼個破理由,跟我扯了兩年……”

“得,滾吧。臉都笑出褶子了,還在這兒裝個什麼勁!”

顧子銘不耐煩地推搡高寒出了門。

送走了高寒,拿出手機,卻怎麼都打不出去。

閉上眼,全是蘇陌的模樣。

心,亂了。

“你去醫院看看蘇陌,”顧子銘一通電話叫了齊鳴進門,不在意地解釋道:“嗯,順便給我拍兩張照片,看看她傷得怎麼樣了。”

“蘇陌生病了嗎?”

齊鳴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是地址。”顧子銘也不回答他,將地址寫好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