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賓是有音樂的,第一聲響的就是嗩吶,一個叫彼岸花的阿姨站在樂隊前破口大罵,說排練這麼多回了還能出錯。

樂隊很委屈,說以前接的都是白活,這紅事還是頭一回。

送禮的人很多,大多數人送禮都很謹慎。

老王說,他們不敢送假貨,也不敢送真貨。

我樂了,那送什麼,總不能送吃的吧?

老王說,他們都送錢。

給天底下最有錢的人送錢,這就是災天帝的大手。

就算是送錢這種事,也有麻煩。

一堆鬼物堵在了門口,不敢進場。

一輛鬼火摩托殺了出來,一團鬼火氣勢洶洶,壓制著在場鬼物瑟瑟發抖。

鬼火問他們是不是來砸場子的。

鬼物們說不是。

鬼火很失望。

鬼物們派了個代表,和鬼火解釋,他們是鬼物,按理來說應該送冥鈔。

可這畢竟是紅事,送冥鈔有些太不給面子。

如果送活人用的錢,對於鬼物來講,這又是假鈔...

我不明白,送錢這麼簡單的事,裡面的門道怎麼這麼多。

老王說,這是災天帝的雷區,災天帝渾身上下都是雷點,幹啥都能踩著祂的雷。

鬼火想了半天,大手一揮,說今天大喜的日子,談錢太俗,讓鬼物們全進去了,請他們吃白食。

鬼物的事,告一段落。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女方家長來不了,男方家長也來不了。

按照慣例,可以讓長輩坐上面,總比空著好看。

女方這邊,長輩還算好找,畢竟她輩分小。

江白頭上,沒人了。

所以,拜堂成親的時候,男方家長這邊,坐著一個姓馬的教官。

婚禮上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我感覺腦子昏沉沉的,很多事前一秒還在眼前,下一秒竟然開始倒退,然後我的記憶也變得模糊。

因此,很多事我看著都很眼熟,像是發生了不止一次。

好在,這場婚禮最終完美結束,我已經記不清婚禮絕大多數的細節。

可能婚禮就是這樣的東西,站在不同的角度,看見的東西並不一樣。

就像臺上的新郎新娘是故事的主角,臺下的老大隻想多吃兩口豬腳。

我至今都不知道,江白到底是不是災天帝。

我也不知道,那奇奇怪怪的婚禮上,見過的那些人,聽見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人和狗的語言,也許從一開始就不相通。

一個只通人性的狗,也許才是狗中的弱智。

就像一個只能理解螞蟻、無法理解他人的人,他們常叫他瘋子。

所以,站在狗的視角里,老大才是弱智。

但是,在婚禮上,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一件困擾了我許久的事。

看著他們成婚的瞬間,什麼也沒吃的我,忽然有些飽了。

我明白了過來。

哦,這個就是狗糧。

......

(好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