窣覓食的動物,被一驚嚇,紛紛抱頭逃竄。

車隊速度不減,揚起草莖黃土,轟鳴著駛向遠處的煤矸石堆。卡車後邊,一條狗馱著一隻貓,猩紅的舌頭耷拉出老長,哈赤哈赤喘著氣,大步追趕。

車廂裡計程車兵們笑嘻嘻的看著車後的貓狗,樂不可支。一個士兵將步槍抵在肩上,瞄了瞄,又把槍放下。

漫天黃土稍歇,兩輛車穩穩地停在煤矸石堆旁邊。車門開啟,三個男人依次跳了下來。

姜河揉了揉眼睛,揮散煙塵,遠遠瞧見一道迅疾的黃影躥過蒿草叢,用追星趕月般的速度飛馳而來,伴著一路‘汪汪汪汪’的口頭鑼,如彗星般撞進了姜河懷裡。

一聲短促的痛呼,一聲重物墜地悶響。

姜河罵罵咧咧的推開熱情似火的黃狗,捂著身上的傷處爬了起來。

“臥槽,你倆是來迎接我的?”姜河身上疼得呲牙咧嘴,心裡是樂開了花,看到這倆吉祥物,別提多開心。

“你的?”邵山叼著菸捲湊了過來,撓了撓黃狗下巴,黃狗耷拉著舌頭,尾巴搖得比大風車還歡。狸花貓‘喵’了聲,碎步輕移,躍下座駕黃狗,伸了個面目猙獰的懶腰。

“昂…我們的。”姜河笑了笑,幾天沒見,感覺這對活寶瘦了許多。

“走吧,先甭招貓逗狗了。”邵山和老馬對視一眼,不由得苦笑搖頭。真稀奇,沒見過逃難還帶著寵物的。

姜河抱起狸花貓,黃狗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卡車上的戰士半數留守,半數跟著一同下洞。一行人走到姜河初次發現的坑口時,姜河停下了腳步,他看到洞口前方十餘米處的空地上,聳起幾個土丘。

姜河傻愣了片刻,在他記憶裡,之前好像是沒有這些土包,應該是他和金博離去之後才堆起來的。

“等一下。”姜河放下狸花貓,大步跑了過去,只一眼便愣住了。

是新的墳包,地下的土還略帶潮溼,插在墳前的墓碑上,赫然寫著潘珞二字,一旁還有柱子以及另外幾人的名字。

“是你的朋友?”邵山在遠處等了片刻,跟著走了過去。

姜河默默地點點頭,感覺鼻子有些發酸,雖然他早就知道會有此結果,但當他真的看到潘珞的墳堆時,內心還是免不了一陣觸動。

“小丫頭,還沒成年呢。”姜河偏過頭,深深吐了口氣。

“行屍?”邵山試探著問道。

“嗯。走吧,下去。”

坑道口沒有封閉,也沒有轉移,依舊是一張老舊的門板,虛掩在蒿草縱橫的野地裡。

姜河第一個跳了下去,坑道里沒有光亮、沒有火把,唯有熟悉的潮溼氣味。邵山和老馬緊跟在姜河身後,擰開手電,光束穿透黑暗,映亮四壁。

“連崗哨都沒有?這麼大膽?”邵山招招手,從後邊戰士手裡接過一杆步槍,拽住了悶頭朝裡走的姜河。

“幹啥?”姜河不明就裡,解釋道:“這裡前陣子出了些狀況,人手可能不太夠。”

“不對。”邵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探身走到坑道拐角一側,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疑惑道:“裡邊也沒有光亮??”

“有啊。”姜河一臉的莫名其妙,腦袋伸出去一瞅,入眼一團漆黑。

從坑道這裡轉過去,本是直接與防空洞相連,兩旁拱璧上一直插著火把,雖然火光搖曳,但光線還是很充足的。可眼前深如墨色的景象卻明顯不是這麼回事。

“誒?”姜河搶過邵山的手電,將光圈調小几圈照射出去,光圈閃動,掠過水泥牆面,掃過幾具屍體,定格在一張慘白慘白的臉上。

“戒備!!”邵山一聲唿哨跳了出去,反手從腰間挎包掏出冷焰火,兩兩相碰,使勁朝遠處扔了進去。

冷焰火噝噝燃燒著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