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老師衣著齊整,據說被大兵哥帶來前,她還在孩子們睡覺的房間守夜。

邵山和姜河、老馬坐在那張橢圓辦公桌的主位上,冷眼瞧著這批人,一言不發。黃校長臉上堆著假笑,站也不是,坐又不敢,只得點頭哈腰左右安撫。

用擴音喇叭引走行屍的是個青年小夥兒,姜河沒有印象,上次他們只見到了老黃、白蘿蔔精和小劉老師,真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多人。幸虧那晚跑出來的是一幫小孩兒,要是這些漢子跑來偷襲,他們說不準還真要吃點悶虧。

姜河坐在邵山左手邊,面無表情,內心多少有些尷尬。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帶路黨?狗頭軍師?還是享受特別待遇的俘虜?邵山並沒有限制他的自由,他可以隨時離開,但姜河不想放棄這個機會。邵山說了,他無權率隊救援倖存者,他有任務,但是他可以帶姜河回防區,讓姜河跟他的領導協商。姜河覺得這是個辦法,畢竟,他想不出軍方有什麼理由拒絕救援。退一萬步講,就算邵山的領導是個混球,不願意幫忙,那姜河也可以帶著眾人到部隊防區附近紮營啊,背靠大樹好乘涼不是?

不管姜河的想法現實與否,此刻,邵山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以後繼續顛沛流離,還是有個安穩居所,某種意義上講,全看他能不能和防區領導說上話。姜河現在不確定自己人有沒有安全回到防空洞,他能想象到宋瑤一定很擔心自己,但至少她身邊還有明俊偉和晁逸帆等人陪伴,這讓他安心不少,決心一定要去防區討個說法。

“嘿,發什麼愣呢?”邵山在姜河眼前打了個榧子,把他的飛往防空洞的思緒拉了回來。

“沒什麼,有些倦了。”姜河訕笑道。

“沒大礙吧?讓老馬再給你診診?”邵山挑了挑眉毛,望向姜河裹著紗布的傷處。

“還好,我沒那麼脆!”姜河嘴上逞能,其實心裡還是挺感激的,他覺得自己命真好。邵山這人有些摸不清四五六,但能看得出,他對自己似乎沒安什麼壞心。雖然姜河有意無意提供了一些他們需要的資訊,但也不是那麼至關重要,所以邵山的善意和關懷,他還是蠻感慨的。

邵山咧嘴笑了笑,手指敲了敲桌子,止住一眾人喧譁,沉聲道:“你們別緊張,放輕鬆,我叫邵山,上級派我來調查一些事情,希望你們可以配合。”

“是是是,軍民一家親嘛,應該的,應該的。”黃校長捧哏水平爐火純青,一張老臉都快皺成了菊花。

王廚幾個人顯然沒有黃校長那麼高的覺悟,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那眼神明顯不是配合的意思。

邵山也不在意,自顧自道:“我只問一遍,希望你們想好再回答,聽明白了嗎?”

對面的人鴉雀無聲,都直勾勾的盯著這個兵痞氣息滿溢的傢伙。

姜河咳了一聲,和對面的老馬對視一眼,彼此眼神中都有看邵山出糗的意味。

“我們在找單兵電臺,你們回想一下,誰見過這樣的東西?”邵山瞪了兩人一眼,雙肘支在會議桌上,滿含侵略的眼神掃過眾人。

從王廚到小劉老師,一排人臉上都浮現出了莫名其妙的神情。

老馬對邵山的表達能力一陣無語,補充道:“那東西不大,跟比電腦機箱小點兒,黑色或軍綠色,上邊帶有旋鈕和天線一類的東西,很好辨認。”

沒人回應,所有人臉上都掛著茫然的表情,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黃校長見狀道:“看吧,我就說是誤會,這些都是我們學校的老員工,也不懂你們那些東西啊。”

邵山若有所思,擺擺手示意他閉嘴,轉臉看向老馬:“你覺得呢?”

“應該不知情。”老馬搖了搖頭,正欲說話,卻見站在對面的一個戴眼鏡的姑娘神色古怪的看著姜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