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彝慌忙恭敬地將楊元慶請進帳,又命隨從倒茶來,兩人在帳中坐下,楊元慶打量一下他的大帳,見佈置得很簡單,一張小桌,一張毛毯,旁邊有一隻書箱,一隻行李箱,別的就沒有什麼了。

“別的大臣都是滿帳篷的書,封二叔這裡怎麼看不到?”

封德彝苦笑一聲,“他們都坐馬車,當然可以攜帶很多書,我是騎馬,只能帶一箱書。”

這次北巡,正五品或者六十歲以上官員可以乘馬車,而封德彝只是從五品,年紀也才四十歲,沒有資格坐車,只能騎馬。

楊元慶點點頭又笑道:“這次修汾陽宮,元慶經驗全無,心中沒有底,特來向封二叔討教。”

提到建宮,封德彝精神一振,他已經盤算了一個時辰,心裡多少有一點底,便笑道:“汾陽宮是小宮殿,佔地只有三十餘畝,不像顯仁宮,佔地百里,也只用了五個月,三個月時間抓緊點應該足夠了。”

楊元慶想想也是,二百里的長城只用了二十天,開焀跨越太行山,連線幷州和幽州的馳道也只用了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他若連一個小宮殿都修不出來,也確實交代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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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元慶眉頭皺了起來,汾陽宮在樓煩郡北部,樓煩郡本身人口就少,如果真需要三十萬人,去哪裡調人,還有修建宮殿的物資,太原郡能全部提供嗎?他感覺有千頭萬緒的事情,卻不知該從哪裡著手。

封德彝之所以對楊元慶很恭敬客氣,還有一個深層次的原因,封德彝想投靠裴矩,但他卻沒有一個引薦人,裴矩未必會理睬他,而楊元慶是裴矩的孫女婿,這就使封德彝的心中有了想法。

“楊將軍一點都不要擔心,具體修宮殿有將作監和工部的人負責,人力征發是地方官的事情,物資準備也由少府寺來考慮,楊將軍是宮監,只是負責整體協調,負責督促地方,其實我覺得,樓煩郡地方官府是最為重要。”

封德彝的話讓楊元慶一顆心放下,原來具體瑣事並不是由他操心,他又笑問道:“就不知樓煩郡太守是誰?”

封德彝微微笑了起來,“將軍應該認識此人,在洛陽時,還和他一同去狩獵,李淵,楊將軍還記得嗎?”

“李淵!”

楊元慶眯眼笑了起來,“原來是他。”

。。。。。。。。。

汾陽宮的宮址位於樓煩郡靜。樂縣的北部,緊靠馬邑郡,坐落在汾水源頭的天池旁,這裡人煙稀少,交通卻很便利,距離北上馳道只有十里路程。

更重要是這裡絕佳的風景給楊廣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山巒起伏,峰奇石秀,森林茂密,終年雲霧繚繞,再加上天池水碧如鏡,就算炎熱的夏季,這裡也清幽如春,沒有絲毫暑氣,儼如就是一處神仙居住之地。

從去年開始,這一帶便不準樵夫、獵人和採藥人上山,附近的幾個村落也被勒令遷走,官府貼出告示,方圓百里內,不準有任何人出現,違者格殺爀論。

但二月下旬開始,便有軍隊在這裡駐紮,工部尚書宇文愷親自帶領大批將作監和工部的官員出現在天池一帶,他們開始勘測地形,設計道路,術士章仇太翼也率領十幾名徒弟在天池附近測量風水,確定最後宮址。

三月中旬,聖旨終於下達,從太原、馬邑、樓煩、雁門、離石五郡抽調三十萬民夫,開始修建汾陽宮,命原豐州總管楊元慶為宮監,內史舍人封德彝和將作少匠韓順為副宮監,限時三個月,必須在六月中旬前修建完畢,若有誤期,所以相關人員皆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