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

“沒人喝的垃圾貨而已。”調酒師搖了搖頭。

金泉再次端起喝了一口,對著調酒師不由感慨道:

“可惜在錯了地方,不然萬金難求。”

調酒師聞言擦桌子的手停頓了下來。

金泉則拿起那瓶紅酒趁勢邀請道:“一起喝一杯嗎?”

調酒師用抹布擦了擦手,微微一笑,坐在了金泉對面。

這次輪到金泉給他倒酒,順嘴問道:

“貴姓?”

“免貴,計然。”

金泉揚了揚眉,這個名字很好記,既然如此。

他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你也要去一號坑嗎?”

“不然呢?”計然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有把握活下去?”

“你有嗎?”

“不知道。”

說到這裡二人都沉默了一會,連續喝了兩口酒,金泉才繼續問道:

“一號坑到底是什麼?”

“就是一個礦坑。”

“我們去是去挖礦?”

“呵。”計然搖了搖頭。

“我們哪有資格挖礦,挖礦是下城人的活。”

“那我們去做什麼?”

金泉晃了晃高腳杯,看著酒杯中的液體說道:

“坑裡有一種蟲子叫噬沙蟲,這種蟲子只要吃飽了血肉就會去挖沙築巢。”

“下城的礦工把噬沙蟲挖沙築巢的過程叫做鬆土,松過土的礦好挖,效率高。”

金泉聞言瞳孔一縮:

“那我們這是.....”他要說的話頓時梗在喉嚨。

計然將酒一口喝乾,接過他的話道:

“肥料。”

金泉放下酒杯,看著酒吧內瘋狂的人群,沉默了一會後問道:“沒有活路嗎?”

“當然有,只要等到礦工進場就好了,跟著他們挖過一個暗雨季的礦,就能以礦工的身份和他們回去下城,成為一名下城礦工。”

“亡城也有挖礦的,只不過叫礦奴,不過不管怎麼樣最後都會成為肥料。”

“我們這批走後,就會有下一批亡奴到這裡,接管這裡的女人和孩子,在這裡繁衍15年,然後丟去當肥料,如此往復。”

“這裡不會有30歲以上的人。”

輕輕吐出一口氣,金泉重新端起酒杯似是緩解心情般笑著問道:

“怎麼會想著請我喝葡萄酒?”

“在這裡不會對藥物有芥蒂,也聽不到人說謝謝。”

說完計然指了指金泉端酒杯的手繼續道:

“他們喝酒只用杯壁很厚的啤酒杯和威士忌杯,沒人會端高腳杯,這種一折就碎的杯子在這裡被認為是劣質品。”

“你這算在試探我?”金泉將酒一口喝乾。

計然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那結論呢?”

“禮儀和剋制是上城人掛在嘴邊的。”

“不管你什麼原因從上城來到了亡城,怎麼也好過我們這些井底之蛙。”

他將軟木塞重新塞回葡萄酒瓶,將他推到了金泉面前:

“要是這瓶只有在上城貴族才能喝到的飛鷹莊園紅酒能換一個活下去的機率,我想我還是會搏一搏的。”

金泉伸手接過還有大半瓶的紅酒笑道:

“在混亂世界中依舊保持自身的秩序,你也是個異類。”

“我叫金泉。”

他站起了身子,朝他擺了擺手。

“明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