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留白點了點頭,顯然也是預設了朱十五的建議。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是他爹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現在的情況最好就是出去,然後叫家中高手過來堵門才是上上之策。

他看向這具巨大的熔岩巨獸軀體,單掌按在上面,手腕之上紫光閃爍,一件充滿銘文的手鐲浮現。

光芒一閃熔岩巨獸的屍體剎那消失不見,顯然這是一件稀有的儲物裝備。

“帶出去,讓家族眾人看看,到底出手之人有什麼特別之處。”

三人快步走出地坑,獵人周十六卻在剛出地坑的時候陡然停頓了下,獵人的視力是極為敏銳的,他皺眉看向邊上石壁。

趙留白同樣側頭看去,打眼一看好似沒什麼,可細細卻發現那裡被人擦拭過。

緩緩靠近,趙留白手沿著擦拭的痕跡,慢慢比劃著。

“是一個方。”

“什麼意思?”

周十六順手指了指中間道:“裡面應該還有三個小圈。”

朱十五手中匕首浮現沿著痕跡刻了一圈,有些不解道:

“圖騰或者標記麼?”

趙留白搖了搖頭:“如果是標記為何要刻意擦去?”

隨後他低頭檢視一圈,果然在地上還能看見一些零碎的腳印,看了一圈後面色微變道:

“老朱,這些腳印能看出有幾人?”

朱十五蹲下身子,地面的腳印很淺,而且非常殘缺,他用匕首橫縱對比一番後道:

“兩種腳印,一人似乎是光腳?”

趙留白再次站起,身子微側,好似在模擬著什麼一樣,沿著石壁上那個方比劃了一下。

隨後停下了手,捏著眉心,火車之上的記憶彷彿倒敘般劃過,觥籌交錯的車廂,昏暗的窗外環境,探照燈劃過,兩道人影緩緩出現在玻璃窗外。

記憶彷彿剎那停止,短髮,赤裸的上半身,破碎的褲子,視野瞬間定在那高大人影的腳上。

“赤腳,沒穿鞋!”

他劇烈喘息一聲,使勁掐著眉心,彷彿剛才得回憶消耗了他太多的心神。

“你來過這裡,你和那個人來過這裡,這果然是你畫的!哈哈!”

趙留白站起,捂著臉哈哈大笑:

“你沒死而且變得更強了是嗎?也對,就憑他們真的能將你算計死麼?哈哈哈...”

朱十五和周十六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完全不知道趙留白為何突然大笑,也沒敢打擾,只是靜靜守候著。

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回憶。

興安橋底下,一個少年用一根粉筆在橋下的水泥柱墩上揮斥方遒畫著世界地圖,講述這軍團配合,如何擴張和整合領土,如何與怪物搏鬥。

兩男一女三個小孩板正的坐在幾塊空心磚上靜靜地聽著講述。

他們眼裡有光,充滿了崇拜。

驕陽漸落,晚霞如錦,橙黃的霞光輕柔地穿過橋洞,灑在少年和孩子們的身上,好似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微風輕輕拂過,夜色降臨,遠方奢華而高聳的建築此起彼伏的點亮,絢麗多彩,奢靡高貴。

伴隨著童謠聲,這座破舊的興安橋緩緩隱沒在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