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陽光初灑,紅刀界衛所的公審堂內一片莊嚴肅穆。

界衛所位於整個無脈城的最中心位置,負責管控整個城池的秩序,和防月司平級,地位超然。

今日,公審堂即將審理的是昨夜那場無常門暴亂案。

界衛長陳星瀾,此刻正埋首於堆積如山的案件卷宗之中,眉頭緊鎖,神色間難掩一絲憂慮。

此案的特殊之處在於,它牽扯到了長空閣孫副閣主的家人。

清晨時分,孫副閣主親自透過子母地聽螺傳來訊息,言辭懇切,希望界衛所能對那兩名傷害其家人的主犯施以嚴懲。

按理說,紅刀界衛所作為獨立的執法機構,無論是地位還是實力,都無需給任何人面子。

然而,現實總是充滿無奈。

界衛所因人手力量有限,很多時候需要依賴地方勢力的協助。

長空閣作為長空界的頂級勢力,其與界衛所的交往自然頗為頻繁。

因此,對於孫副閣主的請求,陳星瀾雖感為難,卻也不得不慎重權衡。

正當他陷入沉思之際,副手劉必成悄無聲息地走到他的身旁,手中緊握著一對子母地聽螺,說是有重要螺話要聽。

陳星瀾本已因早晨孫副閣主的螺話而心煩意亂,此刻見狀,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無名之火。

“老劉,咱們界衛所什麼時候要看別人臉色辦事了!拿走拿走,今天上午有重要案子要審,老子誰的螺話都不聽!”

“不,你要聽。”劉必成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猛地抬起頭,正欲發作,卻瞥見劉必成那平日裡總是木樁子一樣的臉上,竟難得地流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的目光順著劉必成的手臂滑落,最終定格在那枚子母地聽螺上。

螺身上,用鮮豔的紅色丹青,赫然標註著一個“甲”字!

那一刻,陳星瀾的怒火彷彿被一盆冷水澆滅,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驚愕與敬畏。

他猛地一把奪過地聽螺接聽起來。

“誒,是是是,好~好~”

————

升堂前,一名紅刀界衛奉命將司殞二人押解至堂上。

夏靈雪步出囚室,一路追問不休。

“紅刀大哥,這就要升堂了嗎?是不是倉促了些?我們能不能再住一天啊?”

問的紅刀界衛很頭大,頭一次見到有人喜歡在界衛所待著的,這姑娘看著挺好看的,可惜腦子有點問題……

步入堂內,司殞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杜家父子身上。

杜賢坐於輪椅之上,下半身被一張燼妖皮緊緊包裹,那雙眼睛正如同毒蛇般陰狠地盯著自己。

杜能亦是咬牙切齒,若非身處公審堂,恐怕父子二人早已撲向司殞撕咬起來。

而在杜家父子中間,端坐著一位身著華服的少婦,杜家父子明顯以此少婦為尊。

這少婦一直在閉目養神,自始至終沒有看過司殞二人一眼。

司殞看著這少婦,想必就是杜賢的表姑殷紅月了,當時司殞雖然在城頭上戰鬥,但是對下方杜賢說的話卻聽的一清二楚。

殷紅月身後站著四名護衛,氣息和孫先生相仿,應該都是五階高手。

看來此女作為長空閣副閣主的夫人,果然不容小覷。

時間如沙漏般流逝,旁聽的無脈城百姓已悉數就位,而司殞這邊的證人卻遲遲未到。

殷紅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但凡司殞一方欲前往紅刀界衛所參與公審,都必經長空界的核心要地。

而殷紅月早已在此處的關卡守衛中佈下暗樁,儘管司殞等人持有紅刀界衛的紅刀令,守衛們不得不放行,但找尋各種藉口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