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聽眾訕笑,像是取笑她用字文藝腔,過時過氣。

梅梅只得也笑了。

是次會晤被助手打斷。

她同梅梅煩惱的說,「海外母公司本不瞭解本市市場情況,強行牽制,長此以往,怎麼辦事。」

梅梅說:「那邊的副主管下個月來巡視業務。」

「誰敢同他直言?」

梅梅平靜的說:「我來。」

助手驚疑地說:「這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一件事。」

「與其寸步難行,日夜抱怨,不如當面說明,長痛不如短痛。」

「可能會觸怒對方。」

「在所不計,非慷慨陳詞不可,否則業績減退!一樣罹罪。」

助手神色轉為欣佩,「那全看你的了。」

「我要大量資料支援我的說法。」

助手說:「鐵證如山,你同我放心。」

一連兩個星期,梅梅與手下忙著整理這分報告,她無暇再向她的心理醫生報到。

百忙中她惆悵地抬起頭來,也許已經痊癒了。

她原先還以為自己會像奧菲莉亞或是阿黛爾雨果那樣為失意而瘋掉。

沒有。

梅梅生活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每次打擊都把她鍛鍊得更強壯,要命不要命。

報告完成後先呈上去給大班年過,她讀後十分感動,表示支援,決定同母公司開仗。

大家日日等欽差大使出現。

公關部去接的飛機,回來讚不絕口:「端木君面孔英俊,氣宇軒昂,態度謙和,沒話日,真正人才。」

說話也許會容易點,梅梅想。

先設一個晚會歡迎他,大家穿戴整齊笑語晏晏的等地檢閱。

一進場已經看見他站在那裡,很普通的一套西裝,已把他襯託得精神奕奕。

梅梅心中嘀咕:身型好熟悉,一定是像哪個電影明星。

她走近他,公關部大員連忙過來鄭重介紹。

他一開口,梅梅怔住。

他笑說:「你好,梅小姐!久聞大名,聽說這次你的部門有寶貴意見要提出來商討。」

天,這聲音,這笑容,梅梅再也不會忘記,在六o九室,他們曾經見過面,好多好多次,他不嫌其煩地靜靜聽她訴說心事,直至她想看清他的容貌,知道他的姓名。

梅梅一時震驚,說不出活來。

原來真有這個人,她幾近無禮地瞪著他。

端木無比和藹,「有什麼事,至要緊大家商量,梅小姐,你說是不是。」

一點不錯是他,梅梅定下神來,微笑說:「你講得再正確沒有了。」

端木也端詳她,「梅小姐我們從前有沒有見過?」

梅梅連忙答:「我相信沒有。」

「那麼必定是一見如故。」

梅梅喝一口手上的香檳,壓下驚疑之心。

他並不是心理醫生,但是梅均可以想像,與他熟稔之後,不難向他傾訴心事。

那邊已經有人在說:「梅梅同端木看上去像是一對。」

「端木一副相見恨晚之情。」笑。

「兩個人此刻都獨身,大可重新開始。」

「公事撮合終身的例項甚多,我們樂意看到。」。

梅梅仍然怔怔地,她希望有一日可以把六0九室的故事告訴端木。舞伴邱小岫週末往醫院陪祖母.

老人家握住孫女兒的手問:「沒有人約你嗎?」

「有,同事們搞舞會,我嫌吵。」

「為什麼不去跳舞?」

小岫笑笑。

「奶奶不用你陪,我在這張病床上躺了好幾個月,一定會得熬過春天,你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