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一怔,聽小妹的口氣,像是嫌她迂腐,「不結婚.可以嗎?」

小妹反問:「為什麼不可以?不吃米可以吃麥,不喝茶可以喝咖啡,法律又無硬性規定女子過了廿一必須結婚。不得同居,違法者監禁六個月或罰款十萬元正。」

「可是,同居沒有保障呀。」

「大姐.世上可以保障就們的只有我們的學歷及工作能力,」小妹笑,「大姐;你

才比我大十年,思想卻如老婆婆。」

「謝謝你。」大姐悻悻說。

小妹摟著大姐陪笑。

「小妹,你好像比我們都聰明。」

「是嗎?」小虹笑了。

「恐怕你已為將來設想好了吧。」

「我?」小虹笑了。

大姐似乎不明白一件事,我們從來沒有控制過將來,永遠是將來控制了我們。

那一年秋季,小虹的三姐同-個姓達蘇道夫的外國人結婚。

並沒有事先徵得父母同意,結了婚才通知許氏夫婦。

許先生氣得肺都要炸開來。

「還是我交的學費哪,還欠一年多才畢業,為什麼不同我們商量?」

三姐有三姐的好運,「父親什麼都要反對,掃興是他的首本戲。」

二姐知道了這件事,一手夾著香菸笑得眼淚都流出來。

「活該,現在他知道什麼叫生氣了。」

「二姐,不要這樣說爸爸。」

「你看,悶聲不響嫁了洋人,毋須他出席;也不告訴他,這是不是現眼報?」

「我已經有四年沒見過他,現在輪到老三犯下滔天大罪,大姐又忙著煮飯洗衣帶孩

子,許家只剩你一個乖女兒了。」

「誰說的,我們都是乖孩子。」

「我才不稀罕,乘女兒不是容易的,平時捱批捱罵,將來生養成死葬,全在你身

上,我樂得不肖,逍遙自在。」,

「二姐,你不是真心的。」

老二失,「我不真心?我真得不能再真,你走著瞧好了。」

小虹見二姐心腸剛硬,無可奈何,回去同母親訴苦。

許太太說:「這回於你三姐苦了,下學期學費不知從哪裡來?」

[這蘇道夫言許有辦法.」

「他?」許太太苦笑,「他還比她低一班。」

「三姐怎麼辦?」

「我在長途電話裡問她,她說她會輟學找工作來支待丈夫讀畢醫科。」。

「什麼?」。

許太太長嘆一聲,「夫復何言?一切都是註定的,你想想,我生的女兒,竟巴巴的

走到那麼遠去還感情的債,怎麼不是註定。」

小虹不語,真的,三姐是中國人,那位達蘇道夫君是德裔英籍人士,風馬牛不相

及,但是許家三小姐好好地一見他,即時愛上了,心甘情願為他犧牲。

這種事,還說不是誰欠了誰。

「媽媽,我覺得父親應當支援他們。」

「你爸爸那脾氣,算了。」

「假使有能力,何必為一時意氣陷三姐於困境?」

「你三姐不聽話。」

「為什麼要她聽話?她是一個有獨立思想的人,她又不是一隻寵物小動物。」

許太太變色,「小虹,你也來教訓父母?既然她有獨立思想,那麼,她就能獨立生活。」

三姐沒有得到父母的諒解。

許久許久沒有她的音訊。

小虹已經中學畢業,考進理工,成績一流,許氏夫婦午夜夢回,也以她為榮。

這時社會風氣完全不一樣,功利排名第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