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在齊玄策審視的目光中,白子穩穩落下,棋盤旁的暗黑雙騎屍終於舒展了眉頭,同時,也轉頭看了過來。

那是一雙異常平和的目光,以至於柔化了堅硬的臉龐,沒有一絲一毫石刻般的僵硬,竟像是威嚴又和藹的鄰家大叔。

“坐嘛。”

他微笑著說出和鬼怒川同樣的話。

齊玄策沒搭理這二人,狹長目光打量著房間裡的佈局,地毯,老舊座鐘,小木桌那盆綠意盎然的植物,全部一模一樣,就連牆上糊滿的報紙都透著腐舊。

唯一不同之處在於,老牆一側,卡著一半漆墨長槍,看起來,應該是暗黑雙騎屍的武器,只是不知為何捅進了牆壁之中。

少頃,齊玄策忽然笑了,這裡像平匠巷,但絕不是平匠巷,因為,老牆裡沒有兒子。

死物可以複製,血獸的獨特氣息卻照搬不了。

“可以坐下慢慢看,不急的。”

鬼怒川的棋藝似乎要高許多,隨手一顆黑子,又讓對面的暗黑雙騎屍苦苦思索起來。

齊玄策重新將目光落在這個滄桑帥氣的中年大叔臉上,想想這一路走來,心裡的惱怒就抑制不住。

“坐什麼坐,為了找你老子一路受氣受苦,你個王八蛋竟然還有心思下棋?”

他幾乎是指著鼻子罵對方,手指一點,一條無形鎖鏈捲起二人中間的棋盤,啪地一聲,擊的粉碎,黑白子嘩嘩啦啦散了一地。

齊玄策的言行舉止又楞又橫,鬼怒川和暗黑雙騎屍卻一同笑了起來。

他們的笑容發自肺腑,臉上的褶子都擠了出來,就像是兩個長輩看到小孩子的鬧劇後的表情。

鬼怒川端起香茗呷了口,微笑嘆氣道:“沒辦法,圍棋是我記憶中最複雜的人類遊戲,也只有它,才最適合這個世界。”

為什麼圍棋最適合這個世界,鬼怒川沒有進一步解釋,齊玄策也顧不上發邪火,因為他那一雙狹長血目緊盯著黑色地毯上的黑白棋子。

棋盤炸碎,圍棋棋子散落一地。

然而,

碎裂的棋盤木屑竟又一點點的飛回了茶桌,好似飛蛾撲火,一絲一縷,猶如倒放般將棋盤恢復的完整無缺。

遍地棋子更是一顆顆離地而起,彷彿生出無形翅膀,各自落回原位。

眨眼間,

棋盤也就是棋盤,上面的棋子更是分毫不差。

“啪嗒!”

苦苦思索的暗黑雙騎屍執白子落下,一切都是那麼和諧,好像棋盤從來沒有受損過一樣。

這一幕,讓齊玄策吃驚之餘,佈滿戾氣的眼睛也明亮起來。

神奇,真是神奇。

這個房間雖然不是真正的平匠巷,卻也絕不是幻境,而是實打實的一處穩定空間,更關鍵的是,在棋盤復原的過程中,齊玄策沒有察覺到絲毫的波動。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不管是平匠巷聖地的鎮符之力,還是溼婆聖地的秘境領域之力,又或者西方教廷聖地的魔法之力,以及非洲酋長聖地的鍛體之力。四大聖地力量雖然各異,可施展之時必定會引起空氣波動。

哪怕是地獄生物,也皆是如此,因為超自然力量,本就與自然息息相關。

可是此刻,二人中間的那副棋盤,卻明顯超出了齊玄策的認知,黑線方格之下,棋盤光滑明亮如新,彷彿剛才的碎裂只是他的幻想。

“好奇麼?”鬼怒川隨手落下一子,微笑道:“初見這一幕都會好奇的,我,他,我們都是如此。”

暗黑雙騎屍亦苦笑著搖頭:“不錯,還記得我那時不信川兒哥的話,幾乎將整座樓拆了,現在想來,實在可笑。”

二人一唱一和,齊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