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齊玄策瞪著眼睛,在万俟丙和老頭子之間來來回回轉動。

万俟丙卻只是哭,六旬老者,此刻竟是哭成了淚人,大顆大顆的淚珠蜿蜒在滿是皺紋的面板裡,嗚咽不已。

老頭子原本在笑,此刻,也慢慢肅容起來,良久,才遞過去一方手帕,“擦擦淚,都是苦命的娃兒。”

万俟丙仰起頭,顫顫巍巍的接過手帕,蠕動著嘴唇:“宗……宗主……”

聽到這個稱謂,老頭子欣慰的笑了,齊玄策則徹底陷入石化之中。

宗主?

老頭子和自由國度什麼關係?

万俟丙小心的擦著淚,言語中的悲傷溢於言表,泣道:“多少年了……我等像無家可歸的流浪兒,不想今天終於看到了曙光……守得宗主現世,真是天佑自由國度,天佑我等……”

万俟丙激動不已,身子拜服在地,除了不停囈語之外,彷彿根本不能自持。

見到如此場景,一旁齊玄策的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心說什麼他媽的天佑我等,自家老頭子就背了兩句詩,怎麼就成了自由國度的宗主了,就是欽定也不能這樣欽定啊,也太不嚴肅了吧。

“老頭,你究竟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小爺怎麼覺得你彷彿有大秘密。”撓頭半天,齊玄策一臉嚴肅的道出了心中疑惑。

老頭子看了眼万俟丙,才嘿嘿一笑,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不過也該讓你知道了。”

說著話,老頭子從懷裡抽出一方泛黃了的手帕,手帕很小,也不甚華麗,藏青色的布料一角,赫然刺著一朵小小的薔薇花。

“要說起來,創立自由國度,這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讓我想想……那一天,好像是北宋天禧幾年來著,反正是趙禎還沒登基剛做太子那會兒。”

老頭子皺著眉頭回憶往事,齊玄策卻聽的一愣一愣的,天禧是啥趙禎是誰他一概不知,但北宋他多少還是聽過的,問題是,怎麼聊著聊著就一竿子支到北宋去了。

扯淡也不是這個扯法啊!

老頭子卻一點也不顧及自己徒弟的想法,自顧自道:“這個小組織本來是不叫這名的,自由國度,聽起來有點挫,但在這些細枝末節的事上,老子不願費心費力,便也就聽之任之了。”

聽到這裡,齊玄策才聽出了點名堂,哦,合著自由國度這組織,是自家老頭子一手創立的?

“您是喝多了還是怎麼著?”齊玄策瞪著眼睛說道,“您從北宋那會兒就活著了?這麼說您品行可不太好。”

老頭子聽了顧不得憶苦思甜,馬上一瞪眼道:“放屁,這和老子的品行有什麼問題!”

“太有問題了,那句話您沒聽說過麼,老而不死是為賊,您這何止是不死,您簡直就是活王……”

齊玄策說著說著生生將那個‘八’字嚥了回去,可想了想,又嫌不過癮,繼續道:“還有,就算您長壽,可您吃飽了撐得創立這麼一個組織幹什麼?惹是生非?禍國殃民?”

老頭子被自己徒弟氣的吹鬍子瞪眼,剛要啐罵,卻見万俟丙回過神來,一伸手,從懷裡掏出一件老舊的泛黃小紙冊來。

“回稟宗主,這是如今自由國度的名冊,組織內長老級職位者人手一份,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如我這般得遇宗主,交還名冊……”

老頭子還沒接過名冊,就被旁邊的齊玄策一把搶了去,指著万俟丙道:“不是,你是缺心眼還是蠢萌,憑啥我家老頭子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成了你們的宗主了,你萬一交錯了名冊呢?”

万俟丙抬起頭,擦掉臉上淚痕,認真道:“不會的,自由國度歷來都有祖訓,對得上下半句宣言的人即是宗主。”

齊玄策看向了老頭子:“真的?”

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