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該不會……”

貝拉疑惑地扭頭一瞥,看到了戰士的鮮血從頭額破角涔涔流下。

“雷奧隊長!”

口裡發出驚呼,貝拉忽然間意識到,剛才的大型魔法恰恰往防禦力最高的雷奧和她的所在集中轟炸,雖然結界擋下大部分,雷奧所架起的護盾也對分散衝擊起了很大的作用,然而威力也大到雷奧身旁的古代人鑄制的龍鱗盾都無法吸收而塌陷。雷奧的防具亦然在爆炸的洗禮下,染上燻上黑煙,變得暗淡無光。

害怕的情感猛地湧現。

“莉莉娜,陽,塔米!”

貝拉相繼的叫喚並未換來任何人的回應,雷奧還是一動也不動,遠處倒地的同伴亦是。

沉寂的氣氛讓貝拉不禁往壞的方面去想。

難道除了自己以外,“英之鏈”全滅——

“不會的。大家,沒事吧!醒來啊……回答我啊……對、對了,治癒魔法。大家,撐著!我會救你們的,一定要撐下去!”

冒險者是與死亡緊緊連在一起的工作。對於這點道理,雖然年輕卻抵達了紫金階的貝拉再也明白不過。但是,習慣見證死亡並不代表對親愛的同伴們死亡的瞬間還會麻木不仁。

理智強硬地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

但此時此刻,貝拉不知自己的臉龐早已染上了絕望。

“只、只是受傷昏厥過去罷了,對吧?放心好了,哈哈。有我在就絕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不要死,大家不要死……)

嘴巴硬是擠出逞強的話語,貝拉不知道那與自己淚水湧現的臉部表情十分的不搭。

但貝拉不肯放棄。此刻,在胸口流淌的不只是使命感,而是她真心地為與家人無異的同伴如此祈禱著,同時恢復了冒險者的習性——觀察環境,讓事態對自己有利起來。

(哪裡……在哪裡了。魔法杖……)

貝拉瞥向自己的左前方,在法杖剛才的爆炸飛到了即使伸長手臂也勾不到的地方。在不借用道具的情況下,貝拉能短詠使用的魔法只有兩個,第一個是輕輕揪起氣流的“微風”,和弱化版的“切風”。但兩者無法把魔法杖移過來。

想推開裝備著沉重鎧甲——宛如鐵罐子的戰士,以她的力量或許很難但不是做不到,問題是頭頂上的阿拉克尼,並沒有在爆炸中被消滅。為了必將死期推前,貝拉知道自己的決定尤其重要,必須步步為營。

貝拉耳邊響起阿拉克尼魔物毛骨悚然的嬉笑聲,惹出動靜來,不是上策。貝拉為自己連儘快詠唱魔法來拯救同伴也做不到而焦躁,但並未放棄思考。

不,還有個辦法。

懷有對於精神系魔法的獨特感觸,貝拉獨創出稱得上“禁忌”的咒語。只要肯不顧危險——使用該魔法後,對肉體與精神所造成的不可挽回的後果,就可以讓自己的魔力瞬間振幅,干涉現實層面,進而撿起法杖,將還留有一口氣的同伴們救起來。

但是。

就算貝拉有這樣的手牌,只要是一名魔法使用者,除非在真的的迫不得已的情形下,任何人都會苦思,均衡利弊。

而貝拉她的猶豫只有一瞬間。

就在貝拉原本抿緊的嘴唇嚅動,想詠唱禁忌的咒文時。

這時,背上的人突然輕咳了一聲,然後往旁一讓。

沉穩的嗓音在貝拉感到詫異的同時響起。

“抱歉,懵了一下。但沒什麼大礙。”

陸陸續續地傳來同伴們小聲的報平安的聲音。

“居然還有這種殺手鐧……要不是有雷奧的大劍在,我真的會死啊。”

依然趴在地上的貝拉看到,倒在遠方的陽揪開緊急時刻,以偌大的劍面減低爆炸威力的、雷奧所拋來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