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看著對方許久,般若才張開口:

“……亞爾維斯讓我來問你一些東之大陸的事情。”

畢竟,當亞爾維斯一下子提到了他的老師的時候,般若的內心實在是吃了一驚。她完全無法理解國王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突然間提到讓眼前的這個人,話中甚至有把這個交給自己處理的意味存在。然而,即使感到驚訝與困惑,般若不能忽視那個男人依然活著的訊息。而不管這麼做是否具有惡趣味的意味存在……或許是,亞爾維斯叫自己去看看,失去了這麼一位朋友的自己感到有些心慌,單純的什麼也不想,就這麼來到了這裡也說不定——

“哦?那個小王子叫你來的?”

吉爾伯特隨之一愣。

然後,他突然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怎麼可能。我雖然權傾一時,但打探東之大陸的資料,這種小事情怎麼可能要勞煩王國的英雄特地來我這裡一趟。”

“……”

“不管是王宮裡面,還是王國港口的官員,想要知道東之大陸的事情,明明有一大堆的人可以問,卻偏偏要來到我這個不見陽光也臭烘烘的地方來!在搞笑嗎?如果是想要嘲笑我的話,儘管笑啊!但是這種拙劣的笑話就別開了——”

看著良久不語的般若,原本放肆地笑著並且大吐苦水的吉爾伯特,他頓時停止了笑聲,眼神狐疑地看著沉默的般若。

“……看來你是說真的啊。還有,你應該是剛從亞爾維斯那裡過來……進來時那個失望和迷惘的神情……”

吉爾伯特在說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麼,渾身一頓。

接著,他的嘴角出現了嘲諷的笑容。

“哈啊,看來是我們的屠龍者大人和那個小王子決裂了。然後就把我這個老師當作一刀兩斷的‘禮物’,送給你了。啊啊,是這樣啊,你的臉色在告訴我,我說得沒錯對吧。哇哈哈哈哈,活該!”

笑著笑著,雖然吉爾伯特露出了瘋癲的神情,完全不怕此舉在激怒般若,對看似面容平靜的她發出一道道諷刺的話語。

“……”

然而,般若知道他只不過在扮演一個無力的人而已,為的就是不讓自己感受不到他可能不知威脅性而對其出手。在無法確定她來這裡的意圖的時候,藉著可能激怒自己的方式,來確認來意與真實想法的大膽手段。

雖然話語中存在著其真實想法的一部分,但他本人的意志並沒有這麼的脆弱。眼底下的剛毅情感,以及隱藏得很好的求生慾望,還是逃不出般若的眼睛——畢竟,如果對方真的在這十幾年來就心存死志,在惡劣的地牢環境裡頭,吉爾伯特絕無可能活到如今。

“選擇那個看似單純的小王子,最後到頭來,他還不是跟我一樣嗎!哈啊啊啊,呃咳咳,咳咳咳——哈哈哈哈!”

吉爾伯特以拷著枷鎖的手拍打著大腿,狂笑起來。

長長的鐵鏈連線著牆壁,在男人拍打的動作下發出碰撞的清脆聲響。如此的舉動,彷彿體現了他的精神在這些年的囚禁中產生了變化。不但變得一驚一乍,如今在苦悶的生涯裡,找到了樂子一樣不願意輕易放走它似的,大聲的嘲笑,甚至劇烈咳嗽也不停止。

——然而,般若知道這只是假象。

從進來這個地牢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在使用【流變的金瞳】——那是看穿虛假,探測真心的魔法。

對方只不過是在扮演小丑,期望與亞爾維斯決裂後的自己。

在看夠了一場小丑劇之後,會失去殺死他的興致。

——男人敏感的察覺到,般若此時前來那毫不掩飾的殺意,才會賣力的使出這麼一套演技吧。

或許是吉爾伯特的策略奏效了。

般若冷眼看著以前呼風喚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