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被九小姐拖累的,姐弟兩個,難得碰面,一個眼睛朝東,一個鼻子向西,互不搭理呢。”

鄔音生嘖嘖了兩聲,又隨著莫三去了一趟馬家,顧不得向段龍局討教、向馬塞鴻詢問戰事,先將家裡的瑣碎事說了一通。

鄔音生最後說道:“雖為人子不該腹誹雙親,但音生左思右想,只覺當年我父母雙親,手上必然不乾淨。是以,音生雖是哥哥,也實在不敢叫妹妹留在少夫人身邊,畢竟,妹妹自幼長在孃親身邊,或多或少,受了孃親薰陶。”

馬塞鴻聽鄔音生不避嫌地說出這一番話來,對他很是刮目相看,也覺鄔簫語留在馬佩文身邊不妥——他也拿不準,鄔簫語知不知道那一張凌尤勝害死柳如眉的藥方。這等事,他是寧肯信其有,不肯信其無的。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是凌家跟柳家的恩怨,終究要叫他們兩家去化解。”馬塞鴻說。

“話是如此,但凌老太爺再三請罪,就算是負荊請罪的事,也已經做過了,柳老將軍還是不肯叫人開門。”莫三望著馬塞鴻,“馬大哥琢磨著,柳老將軍究竟想做什麼?”

“……既然凌家該做的都做了,就只剩下我家、你家要做的了。”馬塞鴻蹙眉道。

正說著,忽地就見程九一進來道:“公子,前方來報,朝廷兵馬,離著咱們的延春城只剩下百來裡,莫老爺來信問,柳老將軍幾時帥兵前去支援?”

馬塞鴻豁然坐起身來,蹙眉道:“叫了馬家、凌家、秦家、莫家、白家人來,一定要商議個對策,叫凌家跟柳家化干戈為玉帛!”

“是。”程九一應著,立時去辦。

莫三先給鄔音生遞眼色,叫鄔音生先走,隨後留在馬家,等凌詠年、莫思賢、秦夫人、凌尤堅、凌尤成、秦雲、白樹嚴過來了,就聽他們如何商議,只瞧著眾人眾說紛紜,既有說不該縱容柳承恩的,也有埋怨凌詠年教子無方的,說來說去,直說得天上金烏、銀鉤交替了兩次,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莫三瞧著無趣,藉著眾人休憩時,離了馬家,騎著馬在大街上轉著,好巧不巧,又撞上溜出柳家的柳本賢,當即按住柳本賢的肩頭,笑道:“表哥要去見誰?”

“還能去見誰?”柳本賢黯然神傷著,大抵是心傷透了,反倒生出一股倔強來,拉著莫三,鬼祟地低聲說道:“你去逛過花樓嗎?哪家的酒菜最好?誰家的姐兒最擅彈琴唱曲?”

莫三一巴掌扇在柳本賢腦後,啐道:“男子漢大丈夫,被個小丫頭騙了,就去買醉?忒地叫人看不起!若是我,就該越發地發憤圖強,非得找到個樣樣將她比下去的女兒才好!”

“說得容易!”柳本賢揉了揉腦袋,醒悟到該一巴掌還回去,又覺自己那一會子動作慢了,這一會子特特地扇過去,反倒像是自己沒理,於是一隻手伸到了半空,又收了回來。

莫三瞧著只覺他有趣得很,摟著柳本賢臂膀,嬉笑道:“那一日,沒被發現吧?”

“自然是沒有。”

“那你等等,我跟你的小廝換了衣裳,隨著你再去柳家。”

柳本賢嚇了一跳,忙道:“我可不帶著你去了,你這人不老實不規矩,動手動腳的……”忽地想起那日自己躲在暗處瞧見的,胸口滾燙起來,水汪汪的眼睛望著莫三的嘴巴,嘴角動了動,胳膊肘再三捅了莫三,悄聲問:“究竟是什麼滋味?”

“什麼什麼滋味?你回家找了你的丫頭試試就知道了。”

柳本賢難堪地說道:“那會子豬頭蒙了心,一股腦兒地,自己個就將院裡稍有姿色能看的丫鬟都打發出去了,如今的那些,就叫我閉了眼,我也下不了嘴!”

“行了,我保證不動手動腳!”莫三再三許諾。

柳本賢這才應下了,叫莫三換了小廝的衣裳,帶著他從偏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