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種莊稼就成。

樹上蟬聲躁人,兩人悠悠然說著話,不知不覺,時間已飛走了。

小洛睜開眼,看兩人都在,脆聲脆氣地喊了聲爹孃。

裴徵咧嘴一笑,擱下扇子,雙手越過他身下,一把抱起他,“我們去山裡,給你找葡萄。”

經過裴家院子,遇著裴老頭挑著一擔子玉米棒子回來,裴徵側身讓開路,“爹回來了。”

裴老頭低著頭,晃著擔子,神色不愉,淡淡地哼了聲,斜眼道,不滿道,“地裡玉米棒子能收了,別手裡有幾個錢就不把莊稼當回事。”裴老頭心裡存著怨恨,語氣十分不好。

裴徵一臉平靜,“我下午就去。”一畝地,他一個人,最多兩天就掰完了,待裴老頭進了院子,他朝外走,只聽院子裡裴老頭又道,“咱家院子只這麼大,你掰回來的玉米棒子擱你院子。”夏天的雨說來就來,糧食曬乾進糧倉最穩妥,裴老頭不樂意騰出一塊地給裴徵,不鹹不淡地補充了句。

提起這個,沈芸諾倒是想起一件事來,她留意到,掰回來的玉米棒子,曬了一日,家裡人都是拿手搓,其實,還有法子,鄉下流行一種膠鞋,鞋面有許多齒,將其綁在凳子一隻腳上,拿尖銳的東西切下一排玉米,開個口子,然後順著鞋底從上往下搓,速度快,不傷手,眼下沒有膠鞋,有齒的方塊也該是行的,問裴徵“你會做木工嗎?”

裴徵面露疑惑,“家裡還缺什麼?”

沈芸諾搖頭,抬腳往外走,走出去十幾步才說起她想做個木板,有齒的,恰好經過一處農家院,裴徵叫住她,“你等等,我問大生借把刀。”沈芸諾說的那個東西簡單,去山裡找塊木頭,很快就能做好。

屋裡傳來老婦人的聲音,裴徵說明意思,徑直去了灶房,出來時手裡拿著刀,朝屋裡喊了句,到沈芸諾跟前,緩緩道,“大生出門幹活了,嬸子叫我自己拿,走吧。”大生家有三兄弟,租賃了十畝地,天好,得抓緊時間幹活。

路上,遇著不少挑擔子歸來的漢子,裴徵點頭算做招呼,偶爾也會簡單說兩句話,態度不冷不熱,小洛站在揹簍裡,雙手環著他脖子,臉上是洋溢著濃濃的笑,到上山,沈芸諾從他態度中也明白哪些人是平日走得近的。

夏日午後的山,光影斑駁,四周有嘻嘻索索的動靜傳來,裴徵放下揹簍抱出小洛,“你和娘慢慢走,爹去前邊看著。”裴徵故意抬高了嗓門,一時之間,嘻嘻索索聲響更大了,隨後是一片靜謐,耳邊是風吹樹沙沙的聲響。

裴徵彎著腰,細細找尋著,在礦山幹活,動作慢會捱打,一年多下來,他步伐矯健,出手快,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四下打量一番,和沈芸諾道,“你到處看看,我往裡走。”

沈芸諾熟悉這一片了,很快找到了生薑苗,連根拔起,帶著土擱進揹簍,見菌子生長的地兒又長了不少,她喜不自勝,和小洛一起邊摘菌子邊等裴徵回來,遇著葡萄,沈芸諾不忘採摘幾串,葡萄上螞蟻多,沈芸諾先晃動葡萄藤,差不多了才伸手摘,野生葡萄香味重,小洛喜歡得緊,沈芸諾將熟了的葡萄全部摘了,揹簍裝大半了也不見裴徵歸來,沈芸諾心裡擔憂,“小洛,可聽著有動靜?”

小洛手黏黏的,不舒服地搓著,聞言,好奇地抬起頭,搖頭道,“沒。”

剛來那會感覺有東西跑,現在什麼都沒了。

“我也沒聽著,你爹估計還有會兒,我們去那邊挖野菜,晚上娘給你做肉吃。”雞菌肝和雞腸還留著,晚上多加點生薑,炒出來微微帶辣,有酸菜就更好了,隨即有想著小洛身子弱,吃不得味道重的,只得歇了這個心思。

往左走,有一處凹地,乾枯的樹枝,雜草過腰了,她不敢往裡走,蹲下身,透過叢生雜草,見不著裡邊的情形,遲疑道,“咱還是回吧。”這處不如剛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