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分了家,裴老頭宋氏跟著裴勇兩口子,裴勇老實憨厚,韓梅可不是好說話的,那會,裴娟處境更不好了,她也是站在同為女子的份上真心替裴娟謀劃,“錢財不宜外露,大家在家裡說說就是了,出了門可小心著,別遭來紅眼。”

村子裡民風樸實,可不是人人沒有自己的小算盤,提醒裴娟,也是希望裴家能安生些。

“三弟妹的意思是我到處嚷嚷炫耀自己手裡有錢了?”重重的擱下碗,裴娟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恨恨的想,指不定你也羨慕好,面上還裝作無動於衷,也不過故作體貼善解人意罷了,念及此,輕蔑地笑了聲。

沈芸諾扯了扯嘴角,繼續手裡的活兒,不再多說,該說的她說了,怎麼做還是看裴娟自己。

討了無趣,裴娟不再糾結五兩銀子,說起了正事“聽人說你和三弟買了兩床棉被,一張床,兩床被子,是不是多了?”昨晚天冷,她和裴秀睡一起,兩人因著被子的事兒吵了一頓,今早裴秀生病了,她心裡也不痛快,這才打起了沈芸諾手裡棉被的主意。

“被子是我準備送孃家嫂子的,大姐手裡不差錢,什麼都入不了你的眼了吧?”她當以為什麼事,沒想著是這個,譏誚一笑,是徹底不搭理裴娟了。

“我說三弟妹,進了咱裴家的門就是裴家的人了,棉花多少錢一斤,大家都能打聽到,你家的棉被少說也是六斤的吧,就這麼白白送給孃家嫂子,把我裴家當成什麼了?”裴娟的話立即不好聽起來,從頭到腳數落了沈芸諾一通,說得口乾舌燥也不見有沈芸諾搭理她,哼了聲,眼神上下瞄著屋裡擺設,對這個三弟妹,打心眼裡看不起,“天冷了,我和秀秀一床被子,她身子弱,病了,把你的被子借來,什麼時候有空趕集的話買來還你。”

沈芸諾不出聲,弄得她好似對牛彈琴,站起身,厚臉皮道,“三弟妹不說話我當是你預設了。”

沈芸諾臉冷了下來,“大姐想拿就拿吧,估摸著這兩日我哥也來了。”她方才一番話真是白說了,裴娟被休了還沒意識到眼前的處境,五兩銀子,在她手裡能做什麼,不過是她在家裡橫著走不被攆出家的保障罷了,一旦手裡沒了錢,有她哭的時候。

說到沈聰,裴娟不敢再動,憤懣地嘀咕了幾句,扭著身子出門了,沈芸諾剛關門就聽屋外的裴娟衝宋氏喊,“娘,三弟妹不肯借被子呢,小妹的病可怎麼辦啊?”

宋氏罵了什麼沈芸諾不知道了,天因著,她泡了差不多一斤豆子,準備晚上做豆腐吃,莊戶人家便是如此,閒下來了,除了弄點吃的好似沒有其他。

一早上,衣衫只縫補了兩隻袖子,她不會繡花,買回來的棉布款式,做出來的衣衫就這個款式,好在,小洛欣喜若狂,絲毫不嫌棄。

家裡還有骨頭,之前沈聰送來的野雞還有三隻,她取了半隻扔鍋裡煮了,又去舀了勺麵粉出來,做麵條,小洛坐在凳子上幫忙看火,柴快掉下來就叫沈芸諾聲,沈芸諾不讓他碰柴,擔心燙著他,小孩子面板嫩,燙傷就留下疤了。

做好飯菜,聽著院裡傳來動靜,沈芸諾探出個身子,眉梢盡是笑,“回來了。”

院子,家裡的地都是泥,裴徵換了鞋子,脫下蓑衣,臉上噙著喜悅的笑,“回了,宅子的事兒成了。”

里正得知他搬到村外,死活不同意,說那宅子不吉利,拉著他扯了許多事,為此,他山裡都沒去,費了一早上的功夫才讓里正點了頭,抖落身上粘的泥和髮絲的水,和沈芸諾說宅子的事兒,“里正的意思,地基咱給五十文,屋前屋後的院子隨便咱折騰,明後天晴了,他帶著人去量量,劃下咱要的地,趕集得時候把地契過到咱手裡。”

沈芸諾喜不自禁,“里正為人公允,咱要不要送些禮感謝他?”

“村裡多少雙眼睛看著,不合適,等咱屋子成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