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聲大家都知道,劉花兒嫂子不敢動了,偏著頭,眼神四處看,見裴徵在,心有忌憚,氣不過宋氏仗勢欺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給錢是不是,不給錢我們就不走了,俺家漢子傷了身子回家也幹不了活。”

意思是賴上裴家了。

裴勇抿著唇,揮著手裡的荊條,怒不可止,“娘,將銀子給她們。”鬧了這麼一出,裴家的名聲算是完了。

宋氏捂著胸口,對上裴勇陰沉的目光,知道裴勇是真的氣了,猶豫好一會兒才不情不願的拿出個碎銀子,“只有這個,要不要隨你。”

劉花兒嫂子不接,眼神四下逡巡著,逮幾隻雞回去也不吃虧,可籠子空空如也哪有什麼雞。

“娘,全部給她們。”裴勇聲音又沉了幾分,一百文,他鎮上半個多月的工錢,裴娟手裡有銀子猶不知足,將來有她後悔的時候。

聽裴勇動了真格,又想起他說分家的話,宋氏心裡也怕了,在兜裡磨磨蹭蹭好半天才全部掏了出來,劉花兒嫂子撲上前全部拽在手裡,雙眼放光,嘴裡忍不住抱怨宋氏,“嬸子一早拿出來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咱何須鬧,還是裴大哥懂人情世故,嬸子不是我說,年紀大了,該放手讓裴大哥當家就放手,拽著糧倉的鑰匙真覺得高興?”

莊戶人家,都是誰當家誰管糧倉的鑰匙,韓梅當了家,遇著事,就是韓梅做主,強勢慣了,宋氏哪受得住,上回裴老頭讓給把鑰匙給韓梅她都沒應,何況是分家。

不得不說,某一方面,她和裴老頭想到了一塊,都不想分家。

手裡有了錢,劉家嫂子也不計較了,扶著劉花兒兄弟準備回了,宋氏卻咽不下這口氣,“把劉花兒帶走,咱裴家沒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媳婦。”所有的火氣全撒到劉花兒身上了,她想起裴萬小時候,可聽話了,都是從娶了劉花兒進門才變了性子的。

“嬸子說的什麼話,不管怎麼說我家妹子也為裴家生了個兒子不是,裴家真要休妻可要給咱個說法,沒個說法就讓把人領回去,難不成裴家就是這麼對娶回來的媳婦的?”劉花兒嫂子可不怕宋氏,目光有意無意掃過裴徵,生怕得罪了他,宋氏狐假虎威,拿沈聰出來說事她不怕,誰都明白裴徵分了家,得罪了裴徵才是得罪了沈聰,她方才有所忌憚也是摸不清裴徵性子。

見宋氏不應,得意的挑了挑眉,抖了抖身上的灰,扶著人快速走了。

熱鬧看夠了,院子裡的人交頭接耳,嘀咕起來,裴勇心裡窩著火,語氣也不好“沒事的話大家也回了吧。”

家裡丟了臉,裴勇心裡不好受,待院子裡的人都走了,他扔了手裡的荊條,眼角微微起了細紋,黝黑的臉閃過一抹痛色,“爹,明日咱也分家吧。”

裴老頭手一頓,煙桿應聲落地,雙眼無神地看著他,動了動唇,聲音略微哽咽,“老大,現在分家,你是要別人戳著我的脊樑骨罵啊。”分了家,裴秀跟著老大還是老二還是老四?出嫁的嫁妝誰置辦?由著裴勇分了家,以後他在村裡就別想抬起頭來了,“老三,你勸勸你大哥,老二做錯了事兒,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都是親兄弟,哪有隔夜仇的?”

裴萬也聽出其中利害了,顧不得身上疼,抱著裴勇大腿,眼淚抹了一臉,“大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會好好聽你的話,你可別拋下我啊。”他心裡明白,家裡如果不是有裴萬裴俊撐著,早就散了,劉花兒好吃懶做撐不起事兒,他也是個沒本事的,去鎮上幹活,對方也是看裴勇裴俊踏實,給兩人面子收了他。

沒了裴勇裴俊,他什麼都不是。

“老大,你二弟知道錯了,分家的事兒,別提了。”撿起地上的煙桿,裴老頭像是老了好幾歲,佝僂著背,緩緩地往屋裡走,想起什麼,回過身問裴徵,“聽說你在山裡摘了好些橘子,酸澀得很,怎麼想著摘那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