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了,鎮上鐵定是有賣的,應承道,“好,姑父記著了,今日要給表弟買紙,大丫還要什麼?”他回來驅牛車,買東西便利。

大丫張口想說糖,聽著沈芸諾叫她,猶豫著搖了搖頭,“不要了。”

裴徵將大丫遞給沈芸諾,輕輕笑道,“你去屋裡陪嫂子說說話,我生火熱飯。”

待他出門,空中籠罩的霧氣已散開,蔚藍色的天清晰澄澈,不像寒冬,反而更像舒適的球。

回到屋裡,沈芸諾拿過邱豔手裡的針線,“你肚子大了,再做針線對眼睛傷害更多,叫大丫牽著你走走,剩下的我來。”正常不過的話,她仍面色發紅,今早起得晚了,邱豔心知肚明因著什麼事兒,好在,邱豔不開門問,否則,愈發叫她尷尬。

邱豔站起身,挺著肚子,緩緩點了點頭,沈芸諾針線好,手腳快她顯然比不過,出聲道,“我和大丫去後院轉轉,她嚷著撿了林子裡的樹葉當柴火燒呢。”懷孕多走動對身子骨有好處,當初懷大丫也是那般過來的,叫上大丫,替她在外邊穿了件外套,母女兩緩緩往外邊走。

沈芸諾做針線能沉心靜氣,低著頭,安安靜靜的穿針引線,邱豔和大丫回來她才抬起頭,眨眨眼,回過神來,“林子裡的樹葉撿完了?”

大丫搖頭,抬起手裡的籃子,整整一籃子,小臉得意道,“都是我撿的。”

“大丫厲害。”沈芸諾低頭穿針,和邱豔說起臘腸的事兒,家裡人手不夠,請裴徵今日去村子裡請人,少不得會遇著韓梅,韓梅死皮賴臉想要過來幫忙,裴徵和裴勇夾在中間不好做,畢竟是親兄弟,不是情非得已,都希望兄弟有恭,互相幫襯。

邱豔聽著這話,心下搖頭,可能說人壞話,不自覺壓低了聲音,“小洛爹做什麼心裡都有分寸,昨日你不給她們開門就對了,往後你大嫂來,你可別溫聲軟語,否則她們只當你是好欺負的,該怎麼對付就怎麼對付,小洛爹和大伯說是親兄弟,往前可沒幫襯過你,凡事你聽小洛爹的就對了。”當家的心思搖擺,家裡的媳婦才會壞事兒,她幾個叔伯嬸子就是例子。

兩人說著話,院子外邊傳來叫喊聲也沒察覺到,待動靜大了,沈芸諾側著耳朵才聽出是周菊的聲音,蹙了蹙眉,周菊這會兒過來,多半是為著宋氏的事兒,無奈的瞥了眼邱豔,應了句“來了”擱下籃子,走了出去。

沒幾日的功夫,周菊臉胖了一圈,比起之前的臉色蠟黃暗沉,當下瞧著紅潤細緻了不少,拉開門,見金花也在邊上,笑著解釋道,“在屋子裡做襖子,沒聽到,四弟妹等久了吧。”

周菊手拖著隆起的小腹,含笑道,“我也剛到,在家裡沒事兒做,過來找你說會話。”裴秀成親,裴徵和沈芸諾說了不過去,周菊也不強人所難,當日,真要被韓梅和宋氏得逞了,韓梅就該捂嘴偷笑了。

進了院子,鼻尖充斥濃濃的香味,她不受控制的嚥了咽口水,金花每日都來,聞慣了這個味道沒覺得有什麼,和沈芸諾道,“今日聰子哥說不用搭草棚,杉子他們都去鎮上了,說是下午早些時候回來幫忙。”賭場那邊漸漸忙了,臘腸的事兒李杉他們抽不開身,金花湊到沈芸諾耳邊,悄悄道,“要不要和你四弟妹說說周家的事兒。”

周家欠了賭場銀子,還不上銀子,不只是捱打的事兒,李杉他們拿著周家人的畫押,賣了周家田地都幹得出來,此時見周菊不知情,想著提醒沈芸諾一下。

沈芸諾也想起這件事兒了,思忖著點了點頭,去堂屋,抬了椅子讓周菊坐著,椅子上墊了軟墊子,專門給邱豔準備的,周菊一眼就看出來了,搖頭道,“不用,我月份還小著,隨便坐就是了。”

周菊過來有事兒求沈芸諾,金花在,她磨蹭許久才斟酌著開口,“昨日大嫂和我說小妹的親事你和三哥不來了,俊哥的意思不勉強,嫁妝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