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嬌帶著撿來的小孩坐著馬車疾馳在官道上,誘哄了半天愣是沒有問出孩子的家在哪裡,崔嬌也沒有心思研究他的心理,既然不想說那就帶著吧,她還得趕著去江寧看孃親。

崔嬌的目的地自然也是板渚城,這是北方水路碼頭,從此處坐船可以直下到江寧,比馬車快些,魚兒自上了馬車就掀著車窗簾往外看,崔嬌看著他那有些小緊張的模樣,猜測他出身或許與他們的目的地有些關聯,崔嬌沒有點破,只是笑了笑閉目養神。

“這位先生,麻煩您收拾一下筆墨,我們家主人請您去府上作畫,這是酬勞”一穿著短打的壯碩青年來到劉璟書畫攤子前,將一錠五十兩的銀子咚的一下放到了桌子上,又道:“這只是一部分,畫好了,家主人還有重謝。”

來人著青布短打,面板黝黑,手指粗大,像是幹力氣活的,話語帶著刻意的客氣和清緩,似是壓抑著什麼。

見劉璟不說話,卻是停下手中的筆,帶著清冷眼光掃了自己的幾下,青年咬了咬牙想著先生的交代,朝劉璟拱了拱手道:“請先生畫完手中畫,務必隨小人去趟府上,家主人有要事請先生幫忙。”

劉璟不知對方是否是自己釣的那條魚,跟著走一趟去看看究竟還是要跟的。

待劉璟跟著青年來到停著的馬車旁看到那江淮四幫的徽記:一條騰飛的怪鯉魚,幾日來心裡那種無著落感才緩解,終於被他等到了。

劉璟進入馬車廂,跟著馬車後的兩個小廝立刻站在了馬車車廂後突出的車轅上,劉璟剛坐定,馬車便迅速的行使在路上。

約三刻鐘的功夫,馬車就停在了一座府宅門前,門前站著兩個手持短刀的壯漢,威風凜凜的。

領頭的青年將劉璟請進大廳,吩咐人上茶便退下了。

劉璟坐在大廳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個近來控制了大運河水域的新秀幫派總舵,內心則想著接下來的應對,詫異這位師爺在幫派的影響不小,請位畫師切磋畫藝不去私宅,竟能在總舵接待。

未到半盞茶的功夫,從大廳後堂走進來一個臉帶刀疤,身著錦衣,樣貌似讀書人的青年人,約三十歲上下,而身後的中年人兩股粗眉幾乎連在一起,著長衫腰上卻彆著一把鑲金的匕首。

兩人走進大廳,那青年人見劉璟起身,連忙走上前道:“在下潘奎,近日聽聞先生以獨特的畫技在城內一度引起風靡,今日能請到先生蒞臨真是榮幸,先生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