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麼!不過唐軍也元氣大傷,估計半年之內,兩邊都沒力氣再打這樣的惡戰了,唉!”

王思禮是最後一個踏入中軍帳的大將,他的出現,讓大家好不驚喜。

“哈哈,老王,你還活著!老子還道你……”裹著厚厚繃帶的成如璆驚喜地叫道。郭英乂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只是咧著嘴,使勁拍打著王思禮的肩頭。

“不但我還活著,糧車輜重,也損失不大,只是騾馬……”

哥舒翰笑著打斷他的話:“思禮,不必過責,能保住性命,保住糧草,便是大大的功勞,不過此番的頭功該歸惟明才是,若非他熟知地利,引奇兵抄到吐蕃的上風頭,誰勝誰敗,還真的說不準呢!”

渾惟明擺手道:“末將世代生長於此,故而僥倖得計,不過吐蕃人實在頑強,死戰不退,若非朔方援軍恰於此時趕到,恐怕我們也未必能勝。”

說到吐蕃人的頑強,眾人無不唏噓。成如璆一拍大腿:

“老子這回丟人到家了,你們都打勝仗,惟獨老子的一千人馬,被石堡城上那些龜孫子衝了個七零八落!”

哥舒翰看了他一眼,正待出言寬慰,卻見門簾一挑,中軍走進帳來:

“石堡城主遣使求見!”

還是那個瘦削的吐蕃漢子,手裡恭恭敬敬,捧著一把銀壺:

“我家城主前日與大唐主將交手,佩服大將軍的勇猛,特命小人攜來青稞美酒,獻與大將軍品嚐。”

哥舒翰雙手接過,放在帥案上,隨手解下佩刀遞過:

“煩請貴使回覆你家城主,彼此敬佩,無以為報,贈此佩刀為念,他日惟有盡力戰場,以答盛情。”

使者走了。

青稞酒已經斟滿了一隻牛角,酒香四溢,飄遍了帳中每個角落。

“大夫,兩國交兵,不可不……”嚴武憂形於色,低聲諫道。

哥舒翰不答,舉起牛角,一飲而盡,然後縱聲長笑起來,停歇在帳頂的一隻烏鴉,被這笑聲驚起,撲簌著,嘶叫著,直飛向茫茫天際。

………【(十)】………

日頭一天天長了,風兒也一天天暖了,千里原野,茫茫一片蔥綠。(看小說到頂點。。)

可石堡城上的五色方旗依舊在春風裡招展,石堡城的城防也依舊在唐軍的輪番疊攻中巋然屹立,,頑固得彷彿石堡山頭,那久不消融的冰雪。

“孃的,山頭攻不下,吐蕃大軍也沒了影子,真是氣悶!”

唐營轅門口,火拔歸仁仰望著石堡城,一臉的泱泱。

王思禮領著幾百人從山上匆匆退下,不及下馬,便搖頭嘆息不止:

“思禮,你歇歇,看我上,馬來!”

成如璆綽槍上馬,引著千餘人又撲了上去。

哥舒翰和眾將都迎了出來,眾目相對,神情都有些不太自在。

“大夫,這樣不行啊!半年多了,每攻一次少說也要白白送掉幾十條性命,可咱們是一點便宜也沒撈到啊!”

大帳裡,王思禮滿眼的焦慮之色,成如璆坐在他的身側,額角被飛石擦成了輕傷,兀自不住地大口喘著粗氣。

哥舒翰皺眉不答,卻轉臉問魯炅道:

“吐蕃大軍有什麼訊息麼?”

“吐蕃大軍自上次敗後遠遁鹽澤柏海,千里之內,已無蕃人帳落,對了,惟明,你說說,吐蕃贊普如果大舉赴援,從邏些到這兒得多少日子?”

渾惟明屈指算道:“敗報從海南到邏些,點集、準備、修路、運糧,再加上融雪阻路,一萬多里的路程,我看……少說也要**個月罷。”

火拔歸仁一攤手:“得,除了這個又臭又硬的山頭,還沒仗打了。”

王思禮道:“這樣久屯